孟子谓万章曰:“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一国之善士,斯友一国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以友天下之善士为未足,又尚论古之人。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孟子告诉万章说:“一个乡里的很好的读书人,就想跟整个乡里的很好的读书人互助合作;一个国家里的很好的读书人,就想跟整个国家里的很好的读书人互助合作;一个天下的很好的读书人,就想跟整个天下的很好的读书人互助合作。如果认为跟全天下的读书人互助合作还不够,又可以上溯谈论古代人物。歌颂他们的诗,研读他们的书,而不了解他们的为人,可以吗?所以要讨论他们的那个时代。这就是与古人互助合作。
其实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思想。一个很不好的读书人,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呢?无非是吃喝嫖赌、打架斗殴、无事生非等等,那么他的行为方式也就趋向于这些。一个很好的读书人,他想的就是探讨学问,提高技能,所以他们的行为方式是完全不同的。然而,孟子还强调,读书不能读死书,不能死读书,要了解古人当时的社会环境,他的处境,才能真正懂得古人为何要这样说,为何要采取这样的行为方式。从而约束自己,修养自己,调节自己,“谨言慎行”,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读书人。
孟了的本意是论述交朋友的范围问题。乡里人和乡里人交朋友,国中人和国中人交朋友,更广泛的范围,则和天下的人交朋友,也就是朋友遍天下了吧。如果朋友遍天下还嫌不足,那就有上溯历史,与古人交朋友了。当然,也只有神交而已。这种神交,就是诵他们的诗,读他们的书。而为了要正确理解他们的诗和他们的书,就应当要了解写诗著书的人,要了解写诗著书的人,又离不开研究他们所处的社会时代。这就是所谓“知人论世”的问题了。实际上,孟子这段话对后世真正发生影响的,正是“知人论世”的主张。它与“以意邀志”一样,成为传统文学批评的重要方法,也奠定了孟子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