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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挺:打个豆腐好过年 | 风情年俗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0:17 阅读(0)

方挺:打个豆腐好过年 | 风情年俗

 “来来来,快来捞几块豆腐带回去过年吃,城里买的豆腐哪有我们农村自家打的好!”年前回老家,路遇骑着电瓶车的邻居三嫂,我一打招呼,她便立马刹住车,把手伸进腿间踏板上的桶里就要捞豆腐,不容分说,一块两块三块递进车窗,一下子将我拉进“年味”里。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打豆腐,不管时代如何翻天覆地,打个豆腐过年的老传统似乎没怎么变。按说豆腐早已不再是什么稀罕物,想来却也稀罕。以前的稀罕是因为物质匮乏,现在的稀罕倒在于它匿身于现代机器夹缝中的手工制作,两个稀罕的内涵已大不一样。
豆腐好不好,当然得看原料。“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每年春耕时节,每家每户都会种些豆子。要么是种在山地里的“地豆子”,要不是种在田埂上的“梗豆子”,因其生长环境不同略有差异,共同点一律都是品质上乘的小黄豆。秋收之际,黄豆只是作为“小众”产品被收割、晾晒、连枷拍打,最后被收进坛坛鑵鑵储存。大家商量好了似地,都不拿出去卖,单等到腊月二十过后拿出来打上一两个“货”等着过年。老家称做个豆腐为“打个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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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豆子。找个晴好天气,赶在头天晚上将豆子放进水桶浸泡,经过一夜的滋润,原本内敛如钢珠的小黄豆个个鼓囊起身子,精神饱满。早晨,女人洗净磨盘,男人架上磨架,一支吱吱呀呀的乡村小晨曲便在山间荡开来。男人推石磨,女人则将带水的豆子一勺勺舀进转动的磨孔,时间、位置准确无误,分明在验证着彼此之间的默契。
筛浆。从上下磨盘之间“龇”出来的湿豆渣掉进石磨下的木盆,此时,屋顶横梁上早已垂下一条麻绳,末端铁钩上挂着木制十字架,在支架梢端的四个木孔中系紧一块方正白净的老布四角,下面则放置另外一个木盆用于接豆汁。将适量的湿豆渣舀进布兜,再舀上一瓢水,双手把持着木架末梢上下左右摇晃,湿豆渣结成一团,在翻滚腾挪之间,便将豆汁从布隙沥下。而被沥干的豆渣也不会被浪费,和自制的辣椒酱和新鲜的大蒜在一起炒食,也是一道颇富特色的乡村菜品。
 
烧浆。山区自然不缺柴禾,筛好的生豆浆倒进牛二铁锅,下面不再用枝柴,而是在灶膛中架起经烧的劈柴。火焰腾起熊熊燃烧,大铁锅中的豆浆温度渐次升高,表面渐渐地结上一层油皮。静观火候,拿来事先准备好的竹棍从锅边轻轻插进去,再小心挑起,一张豆腐皮便华丽亮相了。在家乡,豆腐皮深受食客喜爱,但却不可多挑,挑多了会有损豆腐的口味。通常,烧完浆的铁锅表面会结上一层金黄色的豆腐锅巴,将其与青菜一起煮食,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点浆。这可是个技术活儿,时机、分量、速度,甚至是搅拌豆浆的轻重缓急都有讲究,得靠长期的经验积累,最考验眼力。将烧滚的豆浆倒进大缸,主人手端一只小碗,一切的奇妙都藏在碗里盛装的生石膏水里。只见他一面倾斜碗面徐徐倒向滚浆,一面手拿竹丝帚子在缸内轻轻搅动,最后盖上木盖。等再揭开时,豆浆已凝结成豆腐脑。我儿时对于豆腐发明者的崇拜就在这里,而让我隐秘自豪的,就是流传甚广的淮南王刘安发明豆腐的地方便在家乡附近。事实上,很多发明缘自偶然,我想豆腐也不例外。这道工序前后,喝豆浆和豆花想必都不陌生,农村没有许多花样喝法,加上几勺白糖便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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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制豆腐。将竹筛放置在两条分开的板凳上,筛内铺上大块的白老布,豆腐脑舀进去装满后小心地包好,盖上木锅盖,黄浆水便淅淅沥下来。等到沥得少了慢了,渐次在木盖上放置砖块、石头等重物,直到达到自己想要的老嫩程度。等上一段时间揭开老布,印着竹篾印痕的一个“货”就出来了。之后也不用冷藏冷冻,用菜刀将其划成一块块,放进盛着冷水的桶里漂着就可以了,唯一不能忘的是经常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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