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 人生

　　文  胡光朝

　　栗子是我喜欢的坚果之一，它的干、甜、脆、糯、柔让我回味无穷。今年阴雨较多，栗子放不了多久有的就会霉变，但有的依然光彩如新。看着那些霉变的栗子，对我有所触动，让我有所思考。

　　我虽然喜欢吃栗子，可从不讲究它的吃法，总是囫囵吞枣的吃到肚子里，过过嘴瘾足矣。于是，干果店里的糖炒栗子我喜欢吃，买回新鲜生栗子自己煮了也喜欢吃，并且感觉味道还不错。因此每年中秋节前后，栗子成熟之际，我都会隔三差五买回栗子当做喜爱的零食来吃。倒半锅水，放入二三斤栗子，开大火苗，煮上十分钟，捞出来，热气腾腾的栗子就可以食用了。这样的吃法在别人看来就是暴殄天物，但对我来说其乐无穷。也许在别人眼里我的品味过于粗犷，不拘小节，但在我的世界里，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在乎情趣，而在于实用和享受，因为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俗人。

　　

　　今年我依然买过几回栗子，如法炮制，倒也过足嘴瘾。可今年的阴雨天气格外多，雨倒是下的欢快淋漓，但人们却怨声载道，因为稍不注意物品就会发霉，真是愁煞人了。前几天煮了一锅新鲜、个大、饱满的栗子，味道确实不错，我和孩子就争着、抢着吃。由于整理房间，孩子把剩余的一点栗子放在隐蔽的地方，遗忘了。等我发现时，有的个大饱满，看着品相不错的栗子已经满身霉菌了；有的栗子一半长了霉菌，而另一半依然光滑；有的品相看着不招惹喜欢，但硬是“出淤泥而不染”，外表一点发霉的迹象也没有。

　　我好奇的拿起一个长满霉菌的栗子，轻轻抹掉上面的霉菌并掰开，发现里面的果肉也已经发黑发霉了；再拿起一个掰开，发现里面居然有一条煮熟的小肉虫爬在果肉上，我想怪不得会发霉，原来它从外到内都坏了，它有变坏的“资本”。我又拿起一颗品相虽然不太招惹人喜爱，但外表没有霉菌的栗子掰开，它里面的果肉依然黄亮，放在嘴里咬动，仍然干甜。我又拿起已经严重霉变栗子旁的一颗栗子，发现这颗栗子的一半长有霉菌而另一半无霉菌，于是随手掰开来看，它的果肉也是完好的。我突发奇想，如果分类再放几天，会是什么情况？于是我把栗子分为三份，一份是已经全身发霉的放一起，一份是一半发霉一半完好的放一起，还有一份是无霉菌但品相不惹人注目的放一起。过了两天，全身发霉的那一部分栗子在继续霉变，并且外壳全部发黑，还有点粘手，我一个个掰开来看，发现它们的果肉也全部发霉发黑，是坏的不能再坏了，它们光彩的外表不能掩盖内心的丑陋，这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知怎么就涌上我的脑海中。那一半发霉一半完好的栗子经过两天的沉淀，长长霉菌没有了生机，都耷拉在外壳上，一个个栗子被掰开，让我惊讶的是，它们里面的果肉基本上没有坏的迹象，我想这些外表看似发霉的栗子可能是被动的感染，是邻居霉菌淫威的攀附，不由得让我想起“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的警句。最后一部分依然完好可以食用，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它们能坚守自己的初心。

　　

　　看着这三堆栗子，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我们的生活中何尝不是如此，有的人有着华丽的外表，但做起事来总是以我为中心，任性十足，毫不顾忌他人感受，自以为是、贪婪自负是渗透在骨子里的；有的人处事圆滑，情商亦高，可结交的朋友，也会在阴沟里翻船，但有朝一日幡然醒悟，他们的人生依然精彩；对于那些憨厚老实的人，虽然他们不善言谈、不善曲迎奉承，可他们有着一颗感恩的心，有着坦荡的胸怀，无论世事沧桑变换，他们能做到“磨而不磷，涅而不缁”，守住自己的本色。

　　其实，看淡了世间无常，看透了得失取舍，方能从容不迫，审慎不躁，恬淡自在。当我们看穿而不气馁，看透而不说透，看破而不遁世，不陷于名利，不苦于纠缠，方能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社会上的人是形形色色的，都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我们看不透，也看不懂，也不可能要求千人一面，但我们可以学会看淡，学会看开，学会看清，一切都会如风轻云淡般心静如水，在人生的激流舒缓中找准自己的方位，活的充实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