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生日盛宴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10:07 阅读(0)
母亲的生日盛宴
李冬生
又是一年秋叶黄。
那年秋天，秋高气爽，田野上散发着丰收醇厚的气息，稻穗摇曳着迷人的芬芳。我回到故乡兴凯湖边的小山村，主要是为给80岁的老母亲过生日。
黄昏时分，我饭后徜徉在兴凯湖边，踩在细嫩和松软的沙滩上，任凭风吹乱头发。北大荒的海是那样迷人，波光粼粼，夜色撩人，挠头发更短，感叹青春年华的逝去。不禁想起曹操的诗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河澹澹……想起年少时的踌躇满志，今朝念天地之悠悠，不禁哑然一笑。
母亲的生日宴会安排在晚上的6点，餐桌摆在沙滩上，凭湖临风，农家宴开席在即，沙滩上女儿画出了巨大的心字形，四周摆上了80支蜡烛。外地回来的姐姐说我们追求一种诗情画意、返璞归真、回归自然地感觉。
两鬓发白的母亲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母亲是1958年跟随父亲从豫中平原来到北大荒的，北大荒的风霜雪雨造就了母亲的铮铮傲骨，母亲勤劳、善良、开朗、能干。由于孩子多，母亲靠养猪供五个子女上学。我在生产队上小学时，每当放学归来，母亲总是忙碌着，灶台前摆满了面瓜瓤、豆皮子及各种饲料。把装满一“喂德罗”的猪食倒到猪槽子里，看我们回来了，眼睛微笑着眯成一条缝。“饭在锅里，趁热吃吧！”我和姐妹们会抢着一阵狼吞虎咽。
连队的小学校离家很近，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我经常看见母亲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或挎着小筐去山里挖野菜，或挑着“喂德罗”去水房打水。小学校里有几名知青老师，母亲经常摘好满满一“喂德罗”的新鲜蔬菜去食堂换些零花钱。后来母亲成了学校的炊事员，专门给知青老师做饭，“喂德罗”里装满残糕冷炙，母亲节衣缩食靠养猪供五个儿女读书。而如今5个儿女都生活在不同的地方，都没留在不身边。
母亲的生日晚宴在亲朋好友的推杯换盏中进行，不时，还有外甥和侄女的祝福歌声。波涛拍岸，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时近20时，湖上升起一轮明月。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我想起了古人脍炙人口的诗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姐姐和外甥七嘴八舌地说着。母亲说：“古人曾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母亲一句语惊四座，掀起又一轮觥筹交错地高潮。
夜深了，酒罢人散去，湖面静谧迷人，姐姐搀扶着母亲款款归去，形成月光下最美丽的剪影。我坐在沙滩上久久不愿离开，我想母亲的生日也许不是最奢华的、也不是花钱最多的，但我想它一定是母亲最高兴、最有意义的生日。无论在何时何地我们都会怀着一颗感恩地心祝福母亲健康长寿。
夜愈深了，欲归去，频回首，兴凯湖水宽广、深邃、厚重，像母亲博大无私的胸怀、又像母亲温情脉脉的眸子，兴凯湖，我爱你，故乡的母亲湖，你是游子梦境中最瑰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