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麦子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03:36 阅读(0)
收麦子
文/平凡的人
我这人上学不行,混到初中二年级时候,数理化一窍不通。作业全部由同学宋红春代劳,以至于课本发到手里是啥样,学期结束了还是啥样,新崭崭的。老娘一看我不是那块料,也就断了对我"从校园里开辟出一条人生的金光大道"的指望,我也顺水推舟——辍学。同时自愿接受老娘对我不好好学习,糟蹋学费的惩罚——劳动改造。于是,我在家扎扎实实干了一年庄稼活儿。在那一年里,耕种拉打我摸了个遍。如今回想起来,那滋味真不好受,特别是收麦子,受老鼻子罪了。噢,扯远了哈,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话说那一年五月下旬六月边儿,麦子黄了稍,讨厌的布谷鸟在一块块麦田上空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催促乡亲们收麦子。麦子是乡亲们的主要农作物,也是乡亲们最喜爱的口粮。从施肥、播种,从拃把高匀苗到成熟,精心侍弄,耗费了乡亲们太多的心血,也承载了乡亲们太多的期望。如今,好容易盼到了收割,大家自是不敢怠慢。家家户户大人孩子,只要是有劳动能力的,都齐喝招展忙活开了。行动不便的老人在家烧水送茶,放屁添个风。
我家有八九亩地,基本上都种了麦子,只在中间留了棉花趟子,劳动量非常大。我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自然责无旁贷地扛起了收麦子的重要使命。
第一天麻麻亮,我和二姐三姐带上磨得锃明瓦亮的镰刀,怀着豪情胜慨兴冲冲地向麦田进发,准备大干一场。谁知到了地头一看,立马傻眼了。但见我家的麦田里黄绒绒的一大片,显得有点漫无边际了,怎么这么多啊!我心里发怵:这得割到啥时候啊,这么多鬼筋一样细的麦子割完了还不把人晒死累死了啊?
二姐三姐看到我脸苦成一小把的样子,乐了:"怎么,还没干就害怕了?地里的土头活不如坐在课堂上舒坦,没事,三天胳膊两天腿,干着干着就不受罪了。"我不服气:"我哪怕了,我就打个瞪,又没说不干"。三姐撇撇嘴:"老三是三斤半鸭子二斤半嘴,就会死犟嘴,不怕就赶紧干呗"。我不再说什么,拿起镰刀到了田边。
为了不窝工,我和二姐三姐一人一趟子。分工到人后,我不甘示弱,学着二姐三姐的样,伸出右手抓拢一把麦秸后,左手镰刀(我是左撇子)尽量伸到麦子的根部,"嚓嚓"几声脆响便割下了一把麦子,我把麦子分成相等的两份,来回扭几扭作成麦绕子,放在地上。然后循环往复割了起来。够一捆了,就用麦绕子捆起来。
人说土头活儿阐人,全凭一把子力气,耐力不长累死人,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在此之前因为上学,遇到重活儿我老是拿学习作挡箭牌,没有正儿八经地干过地里的重活儿,再加上缺乏锻炼,力气跟不上。才割了不大会儿,就觉得腰酸腿疼,特别是左胳膊,几下子机械式地前伸后扽,肩膀头子跟错了位似的胀痛,疼得我直吸凉气。
这还不算,太阳还没升多高,热辣辣的大太阳已经晒在身上,跟火烤的一样,把我摆治得又疼又累又热。一点也不夸张,我亲眼看到我的汗珠子不断地"啪啪"往下掉。我疲累至极,此时,哪里还有什么课堂上描述的"无边金黄的麦穗像一张美丽巨大的地毯铺在田野里"等等狗屁诗情画意?
二姐三姐不愧是老把式,人家俩人慢慢悠悠不急不躁,麦捆子几乎在一条线上躺着,麦茬子几乎一样高。再看看我的,麦捆子横七竖八,麦茬子深浅不一。看我干得不成样子,二姐三姐打开了话匣子说笑,当然了,话题主要针对我,还一唱一和的。二姐说:"可怜老三,这下出大力受大罪喽,怪心疼人尼"。三姐不让话掉地:"谁叫他不好好上学,说他他还羊眼的?不让他吃点苦受点罪,他能知道雪白的八五面饼不是那么好吃的吗?"二姐三姐的话,让平时能说会道的我哑口无言:是啊,咱这买卖不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