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故事

               文吴成伟

             

   

      小时候我喜欢在晈洁的月光下，有稻草堆的草坪上，几张小竹椅围成一圈，坐那里听王奶奶讲故事：

    “清末民初的一个下午，刚刚下了一场暴雨，一农夫穿着蓑衣拿着锄头，来到农田的沟渠边，挖开了一个口子给积水的稻田排水。听到了青蛙的惨叫声，扒开草丛看到一条两指头粗的蟒蛇咬住了一只小青蛙的后肢，小青蛙叫得很惨烈，看着很可怜，就举起了锄头砍向了蛇的身子，蛇身似乎被切成两半，青蛙得救了。”

     “三年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轮明月挂在天空，蟋蟀在草丛中“㖆……㖆……”的叫着。农夫光着膀子，在挂着蚊帐的床上睡得很香。一条胳膊粗的蟒蛇从通风的窗户里爬了进来，绕着床沿爬了一圈发出了细细的沙沙声，顺着床拄缓缓地爬上了蚊帐顶棚，用锋利的牙齿在蚊帐顶棚上咬出了一小洞，蛇头钻了进去，这就是三年前被农夫砍伤身子的蟒蛇，砍伤的位置长出了一圈厚厚的肉瘤，今晚来报仇的！它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蛇信徐徐落下，发出了“咝“咝”的声音。一只大青蛙从窗户跳了进来，一条后肢有明显的伤痕，是被农夫救下的小青蛙，现在也长大了。青蛙跳上床板垫，隔着蚊帐，对着农夫的耳朵边“哇哇”的大叫的，农夫忙累了一天，现在打着呼噜睡得太沉了，没有被叫醒。蟒蛇身上一圈肉瘤，卡在蚊帐的洞口，蚊帐的顶棚开始往下垂，洞口在蛇身激烈挣扎下，慢慢的扩大，青蛙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蟒蛇眼看就要落下来，农夫危险了！在千钧一发之际，青蛙从蚊帐两片帘子的交接处钻了进去，趴在了农夫的肚皮上，一阵冰凉的感觉，把他惊醒了，农夫得救了！”

      故事听着我心惊胆颤，就问王奶奶农夫醒来后有没有把蟒蛇打死，她只是笑了笑说后来农夫与青蛙做了朋友。我长大后参加了工作，王奶奶已到天庭定居多年。蟒蛇有没有被打死一直困扰着我，这也许是要用一辈子的智慧去探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