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土屋和老榆树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9:35 阅读(0)
村庄,土屋和老榆树
文/张正明
村庄,土屋和老榆树,仿佛如我的生命长河。庄门前长着的那颗用双手都难以揽住的老榆树,至今还枝繁叶茂,把我家的土屋衬托的格外亲切。老榆树不分白天黑夜,坚守着家乡这片沃土和老远看上去就是泥巴墙的村庄。我家的土屋,与长在庄门前的老榆树和满眼泥巴墙的村庄一样,都经历了几十年沧桑岁月里风霜雨雪的洗礼。老榆树,土屋在我的双眼里,虽然像个七十多岁高龄的老人,但它们始终充溢着一种饱满的精神和旺盛的气血。
在我生命的长河里,土屋,是我一开始唯一触摸到的成长乐园。土屋的墙体是用土坯和草泥砌成的,它坚固耐用,保温性好,冬暖夏凉。一铣泥巴、一块土坯里,浸透着庄户人勤劳和聪明的智慧。记得在六、七十年代,乡下人干活有四大累的说法:即“挖河、打坝、割麦子、脱土坯”。那个时候,没有像现在的专业建筑队。脱土坯、泥墙、盖房都是靠邻居们互相帮忙修建,一家帮一家。邻里兄弟之间感情纯朴,有事互相帮助、相互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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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我满身力气,感觉浑身是劲,凭着“吃着不饿,干着不乏”的一股干劲和猛劲,和姐姐一起,起早晚睡,泡泥、折泥、脱土坯。我们家在亲朋好友的相互帮衬下,从原来的路东搬迁到了路西。不觉间,家里的土屋已经历了四十多年的沧桑岁月。
后来,走上工作岗位的我,曾多次产生过一个荒谬的想法--找一个城里姑娘成家,以此逃离土屋和村庄。我羡慕过城里人的生活,也极力想换一种活法。任凭我如何同命运抗争,但我始终未能逃离我所在的村庄和土屋。原来的想法真是太荒谬。后来,经人介绍,我与凉州东乡的一个女子成了家。这也许是苍天对我最好的一种安排。直到企业改制,下岗失业。
回归到从小长大的村庄和土屋,才使我彻底的醒悟。原来的想法让我感到幼稚和可笑。村庄、土屋和榆树,在我生命的一个个十字路口上,仿佛老天对我设置了或隐或显的栅栏和屏障,有意无意的拒绝了我的叛逆。后来的实践证明,老天有意无意拒绝我对村庄、土屋、老榆树的叛逆,对我来说,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回执。现在想来,假如我当初因找城里姑娘而抛弃村庄、土屋和老榆树,那只会让世态炎凉的城市多了一个乡下人不该去的地方,让本来纯真的自己多了些想挤进城市的虚伪。试想,后来的企业改制,下岗失业,脚落何处?归乡,对我来说,不就是上天给我的一种最好的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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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庆幸有一个收容我的村庄、土屋与老榆树。尽管满眼泥巴墙的村庄、土屋和庄门前的老榆树,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但泥巴墙的村庄、土屋和那颗老榆树,极像一位走在路上的乡村妇女,把朴素装点到了极致。村庄、土屋和老榆树它们知道,一个土生土长的乡里娃,经历了六、七十年代的艰难困苦,经历了十年“文革浩劫”、经历了参加工作后又面临下岗失业的双向选择,每走一步是何其的艰难。而我的每一个脚印所走过的路都经历了几十年的苍桑岁月。几十年的苍桑岁月里,是村庄、土屋和老榆树它们呵护着我,伴我长大,伴我成熟。
生命的长河中,村庄、土屋和老榆树,曾串起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或苦难、或欢乐的故事,消解着庄户人家的寂寞与无奈。一些风雨侵蚀过的泥巴墙体,至今仍极力承载着屋顶的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