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庄的感恩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9:29 阅读(0)
一个村庄的感恩
胡林山
在我国辽阔的大地上,村庄之多浩若繁星,每一个村庄的名称,或家常平凡、或别致隽永,都有自己极其深刻的精神内涵和历史渊源。名称一旦形成,便世代相袭、亘古不变。即使搬迁到了千里万里之外,往往旧名不变。如在敦煌,就有兰州村、河州村……这些让人好奇的村庄,就是清朝年间为强化边防从甘肃河东搬迁而来。岁月流转,沧海桑田,虽然和老家早已没有任何联系,更没有熟悉的人,但村庄犹如承系了一种精神灵魂,深深地崁入在人们的记忆。这是精神寄托、灵魂依系,也是血脉传承、德泽千秋。我的家乡古浪县土门镇,明朝时叫哨马营,是官兵和残元势力的决战前线。据说明万历年间平定残元后,从陕西省丹凤县土门镇迁来了一批移民,从此,有了一个能挣银子的土门子。
许多村庄的名称,往往还与某个大事件紧密相联。据说河南省平顶山市有一个村庄叫泥车村,传说当年孔老夫子周游列国、讲学到此,适逢阴雨连绵车陷泥泞,这个村子就成了“泥车村”。在古浪县黄花滩生态移民易地扶贫搬迁区,有一个村庄叫感恩新村,就是一个标志性的名称,是古浪县实施生态移民易地扶贫搬迁工程过程中的一块丰碑,也是古浪县脱贫攻坚累累硕果中靓丽的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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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访感恩新村时,正是农历四月初三。一场新雨过后,蓝天、白云、飞鸟;红瓦、绿柳、鲜花……美景里衬托出村庄的盛春。走进村庄,迎面是一个很大的广场,非常整洁漂亮。广场后面就是社区办事大厅。来办事的人们络绎不绝,一个个抱着希望而来,笑容满面离去。看得出,心田的春意,远远胜过了四野的景致。
我就是在这个办事大厅里见到了社区党总支马书记。说起“生态移民易地扶贫搬迁”来,他似乎恍若隔世,感慨万千。马书记,50多岁,初中文化。搬迁前,他是铁柜山上中团庄村的文书,是山里少有的文化人。他祖祖辈辈生活的这个中团庄村,被称为古浪县贫困第一村,而感恩新村的许多村民就来自这个村。常理讲,毫无疑问村庄的名称应该叫中团庄村。然而,结果出乎了我们的意外。
铁柜山,海拔2700米,山大沟深,靠天吃饭。中团村就是山顶上的贫困村,正可谓贫中之贫、困中之困。自建国以来,扶贫几十年,仍是贫困村,是古浪县高海拔贫困山区的一个缩影。聊起扶贫这件事,马书记感慨万千。他说,自他记事起,贫困户、贫困村、贫困乡、贫困县……“贫困”几乎是他生活的代名词,在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从少年成长为中年的几十年里,年年扶贫,年年贫困。贫困就像恶魔一样无法驱散。就在他下山的前一年,全家4口人,全部收入仅有4000元。
他说,不是人不努力,实在是天不帮忙,靠天吃饭的日子太难了。干旱年境,山上一片赤地、颗粒无收,但恰恰又是十年九旱。地里长不了庄稼,贫穷在乡亲们生活中扎下了深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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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山里人的生活有诉不完的苦水。他说,冬天不下雪,人们无水吃;如果下一场大雪,路滑得人们下不了山,村子便与世隔绝。上学、就医是大难题,也不知有多少人害了急病而无法下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马书记是一个精明的汉子。常理说,不可能是贫困户,但一方水土养不了一方人,“精明人”过着穷日子。统计表明,2013年古浪县贫困发生率39.86%,比全省高13.4个百分点。这是一个严峻的现实,几十年来深深地牵动着干部群众的心,也是摆在一届又一届县委和政府面前的沟壑,是执政过程中,绕不开、弯不掉的重要职责和历史命题。直到2012年,党的十八大召开,全国打响了脱贫攻坚歼灭战。习近平总书记先后主持召开7个专题会议,围绕脱贫攻坚这个主题,分析存在的突出问题、研究破解之策,作出了一系列重要指示,为脱贫攻坚指明了方向。古浪县委、县政府按照总书记“对症下药、精准滴灌、靶向治疗”的重要指示,进一步深化县情认识,总结几十年扶贫工作经验教训,举全县之力、集全县之智,凝聚成拔掉穷根的“组合拳”,实施生态移民易地扶贫搬迁工程,决定把贫困山区群众整乡整村地搬迁到黄花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