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振国:我的金婚五十年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07:23 阅读(1)
马振国:我的金婚五十年
今天早晨起来,打开手机看一下日历,想看看离过年还有几天了。手机上显示,今天是2020年的元月8日,阴历是腊月十四。我觉得这个日子有点熟悉,一问老伴,原来元月8号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今年又恰逢是五十周年,按现在的说法叫做“金婚”,五十年的“金婚”,在人生的道路上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不由得回想起五十年前的今天。
1970年的元月8日,那天也是一个多云转晴的天气,外面一片白雪茫茫,树枝上都挂着白色的银条,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那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一家人起得很早,头天晚上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娶亲的是两辆马车,那时没有汽车,只有生产队的马车,去两辆马车,这已经是很风光的了。其中一辆车上还绑了棚子,算是“花轿”,辕马的头上还戴了一朵红布扎的花,赶车的鞭子上也绑了个红布条,增加了一些喜庆的色彩。赶车的车夫也请好了,还有娶亲的、陪女婿、压轿的、介绍人,都早早过来了,吃了早饭,迎亲的马车便往五公里外的沙山子走去。
我和陪女婿骑着自行车打前站,也算是够“现代化”的了。到了她家,谁知她们家以为还早,才起来,还没吃饭。于是我们等了一个小时,新娘才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说起来也可怜,那时的新娘,不象现在要化妆,穿婚纱,记得她穿着一件蓝条绒大衣,还是改缝过的,下面是一条灰罩裤子,头上也没戴花,也没有描眉画目,擦口红啥的,只是把脸洗净,擦了些油,把头梳光,就算是打扮好了。上车时,踩了一条板凳,就算是特殊待遇了。同来的还有十几个“西客”,坐在另一辆车上,也没有放炮,一直都很平静,一点也没有现在的婚礼热闹。
娶回来后,进了新房,新房是一间单间的小房子,里面陈设简单,炕上铺了两条棉花绒单子,放着两床新被子,地下放着一个大红柜,一只短凳子,墙角处放了一个脸盆架子,门窗都刷上了绿油漆,里面挂了一幅红绸子窗帘,这就是我们的新房,在当时看起来也算是很合格的了。
典礼时,妻子换了一件红上衣,蓝毛布的裤子,胸前戴了一朵大红花,这样一打扮,看起来还怪漂亮的。我也戴了大红花,我当时的打扮,记得穿的是一件黑棉袄,样式是那种轧道子的,象志愿军在朝鲜穿的那种,戴一顶黄军帽,腿上是一条蓝裤子,那是我最新的衣裳了。
按当时的典礼仪式,正墙上挂了一张毛主席像,靠墙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一块花单子,摆了两个花瓶,按照典礼的程序,先向毛主席像三鞠躬,然后宣读结婚证书,主婚人、证婚人讲话,介绍恋爱经过,典礼结束后,新娘进了洞房,一些女人扑过来把新房门上糊的红纸都扯了,说是拿回去给小孩子压惊。
喜筵在几间房子里进行,宰了两只羊,一口猪,做了八个菜,四荤四素,吃的臊子面,这在当时算是很排场的了。全队的人和外面来的亲戚都参加了婚礼。那时正是文革时期,不兴收礼,宾客们来都拿着《毛泽东选集》和《毛主席语录》,这在当时是最宝贵的礼物,记得光毛选和语录就收了几十套。
从此以后,我和妻子就相濡以沫,风风雨雨地过了五十年,这五十年中,有夫妻恩爱,也有争争吵吵,甚至还打过一次架。
两口子过日子,也和一切事物一样,开始总有一段磨合期,因为刚走到一起,对对方的脾气不甚了解。
那是我们结婚第二年,妻子生下了我的大女儿,孩子刚出月,我那时正沉迷于拉二胡,不管妻子和孩子的存在,每天下午吃完饭,在小房子里拉个不停,妻子嫌吵,叫我别拉了。我不听,仍然我行我素,一次她气极了,竟然把我的胡琴抢过去摔到地下,用脚踏坏了。这下可犯了我的大忌,二胡是我的心爱之物,我忍无可忍,打了她一个耳光。
谁知她竟然是一个烈性女子,在家里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她扔下孩子,夺门而出,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了。我初时以为她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但过了一阵子,还不见她回来,孩子在炕上哭,当时正是三九天,冻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