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追忆慈母

 

      文/亢建高 

 

      清明时节雨纷纷，恰似我泪思娘亲。凌晨一点多，小雨就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十点钟吃过早饭，天遂人愿，雨过风轻。这时，弟弟的电话打过来了，问：“给咱妈上坟哩，你还没来？”“马上就到！”，我应声骑上电动车，往九里山方向而去。

      九里山是我们大王镇大王村一个小土塬，也是慈母安息之地。上山路上，遇见了弟弟，弟媳，侄子科科，四个人来到母亲坟前，摆上祭品，敬献牛奶，焚香压纸，遥思母亲……

      母亲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外祖父是老灵宝县城有名的许医生，救死扶伤，威名远扬。解放前在县城开有医院，规摸据说很大，铺面也多，有少半个县城之说的，解放后，落户在大王镇五帝村。因为成份太高吧，只上了小学。但她天资聪颖，一学就会，织布，纺线，画画，做家常饭，样样出色。

      小的时候，因为没有多少零食改善生活，我和弟弟就去捡拾人家下过苹果的园子里的烂果、次果，结果被一个叫做成的大哥给拦住了，说是要没收我俩捡到的果子，母亲知道后，对我俩说道：“咱不要人家的苹果，明年妈在自留地上种几棵，管叫你俩吃个够!”我和弟弟听后连声说:“好！好！”第二年一开春，母亲就买来了各种苹果树苗，有五月仙、六月菊、大旭、金冠、红香蕉、冬青等各个品种，以及后来还有秦冠，红富士。除了自家吃以外，当时果商收价都在一两元左右，还为家里增加了一项重要收入。记得院里有一块空地，母亲带领我弟妹几人开垦出来，栽一棵梨树，树下种一些花草，指甲花，菊花等。过了四五年，梨树开花，第一年只结了一个大的砀山梨，过八月十五，我把梨撷下后，母亲把梨分成四份，我姐弟四人分而食之，甚感香甜。

      记忆中，母亲与人为善,同情弱者，仗义执言。邻居谁家夫妻闹矛盾，她总要去说合，直至和好如初。碰见欺负人的，她总要上前理论一番，直到对方认错或罢休。

      改革开放以后，我在灵宝市郊区开办一家餐馆，因地处国道旁边，过往司机也多，生意还算兴隆。其实，究其原因，我知道，母亲功不可没。因为那时她经常在我的店里帮忙，每天总是起早贪黑，刷锅洗碗，忙到大半夜是经常的事，虽然主厨是我，但我有事出去时，母亲总是“扑头盖面、冲锋陷阵”，以她精湛娴熟的农家饭手艺与亲切热情的服务态度而赢得了许多回头客，从而为我饭店带来了滚滚财源。

      还记得当时饭店旁边有一处院落，比较破败，十几个来自河北邯郸市收废塑料纸、塑料盆的小伙子租房住着。他们每天早起骑上自行车去收购，有时很晚才回来，来饭店吃饭，母亲也让我打一盆水，让他们洗好手，擦擦脸，然后再做饭。她总说:“出门人不容易，米汤多舀一勺，面条多下一把，开水多打一瓶，饭钱少给一点。”我那时还嗔怪连连:“那不赔了吗？”“赔不了，少赚一点，都是下苦人。”我忙点头：“能行，你说行就行!”就这样，十几个邯郸市兄弟收够了一大车废塑料，就到公路上拦辆回河北的空车，捎货到邯郸市。一年两次，麦收前干两个月，麦收后又干两个月，他们见到母亲总是称呼大娘长大娘短的，还说有机会到他们那里去作客的。

      不会忘记：二零零八年农历腊月二十九凌晨两点左右操劳一生的母亲因病永远离开我们，享年64岁。

      多少思念挂心头，多少泪水肚里流！在 母亲离开我们近十年来，她的音容相貌与为人处事的态度一直镌刻在我和姐姐，妹妹，弟弟的脑海中，我们几个多想母亲能陪我们再过二十年，三十年，让我们好好陪陪你，走一走祖国大好河山，品一品中华美食，让孙辈们叫一声奶奶，享一享天伦之乐，我亲爱的母亲，你在那里？你在那里？你化作了春风，温暖着花朵，你化作了雨露，滋润着禾苗。你化作那一团火，照亮了我前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