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快到了，前几天晚上和母亲闲聊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01:16 阅读(0)
清明伤逝
段会芳
清明节快到了，前几天晚上和母亲闲聊，正说着家长里短，母亲突然很沉重的叹了口气。
我感觉有点儿奇怪，忙问她：“您这是咋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母亲接连又叹息了几声，才开始向我缓缓道来：原来前几天下雨雪的时候，我的一个叔伯嫂子因心脏病突发猝然离世了。走的时候家里没别人，她就那么突然倒在了自家的院子里，倒在了冰冷的雨水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身上的衣服被雨淋透，斜趴在地上，面部泡在雨水里……
听母亲说完我很震惊，简直难以置信。我那个嫂子年纪还不大，才四十多岁，我回娘家的时候偶尔也能遇着她，看上去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从母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慢慢捋清我那嫂子大致的生活日常：因我那个大哥常年在外打工，一个孩子在外面上大学，家里地里的活计全是她一人承担。母亲说她把家里的果园、桃园管理的可好了，剪枝、追肥、打药，那是样样拿手。母亲说每次遇见她都是风风火火地去地里干活，有时候背着打药桶，有时候扛着锄头，她步履匆忙却总也忘不了亲热的喊一声“三婶”再走。
嫂子不光对外人好，听母亲说，她对待公婆也特别孝顺，去赶集买了菜或什么吃的回来，每次都会给两个老人家留下点儿，公婆家里有什么活更是靠她里外忙活，忙于活计的她从不在外面唠叨公婆的不是，一直恪守着做儿媳的本分。
说起她，街坊邻居们众口一词对她评价都很高，孝顺、善良、热心、特别能吃苦耐劳。母亲跟我叙述到最后已经哭得哽咽难言，母亲万分可惜忍不住重复了好几遍的是:“她如果不那么没白没黑的干活也许就不会生病了，生病了如果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不要心疼钱，到大医院里去好好治治也许就能好了，她就是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原来嫂子在家里劳作之余，还去一小鸭厂里打工，母亲说她每天凌晨三点多就得起床，匆匆忙忙吃点饭去赶五点的早班，下了班回家后更是脚不沾地的忙活。试想一个人如果长期这么高负荷运转，睡眠不足，劳累过度，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听说她出事的前几天感觉不舒服到县城里看过医生，许是因为心疼花钱，或是太大意轻视自己的病情了，也没仔细检查一下，就简单拿了点药回去了。直到猝然离世后，街坊邻居们说当时在医院里如果好好检查一下，安心住院治疗兴许就没事了，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正值壮年的人就这么突然倒下了，年迈的双亲，该如何去承受那失去爱女的锥心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让他们余生在怎样的凄凉中度过？风雨同舟多年的夫妻，转眼间让大哥成了孤家寡人，陡闻噩耗的他匆忙从外地赶回来，魁梧的汉子抱着媳妇儿生前穿过的衣服，蜷缩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不知何时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尚未成家立业的孩子没有了母亲那是怎样的绝望，无助和彷徨……
出殡那天，孩子一身白衣几度昏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嘶哑哭喊：“娘啊，您不要我，不管我了吗？求您，求您睁开眼睛啊！只要您能醒来，我愿做世上最懂事最听话的孩子，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娘啊，求您醒过来啊……”凄厉的哭声让听到的人无不为之动容，泪流满面唏嘘不已。
下葬后第二天，愁云惨雾笼罩下的家里孩子找不到了，寻遍左邻右舍也没见踪影，大伙儿正焦急不安的时候，不知谁突然说了句：“我可能知道在哪里，大家快跟我来。”
大伙顺着山路找到了埋葬嫂子的地方，远远就看见，那孩子趴在他母亲的坟上正哭的肝肠寸断，单薄的衣衫满是泥泞，沉浸在悲痛中的孩子已浑然忘却了寒冷，人们好说歹说才把孩子劝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