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白是什么白

 

作者：竹杖芒鞋空间

 

（岁月深处）

12月7日，节气，大雪。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说：“至此而雪盛也。”但是，预告中的雪并没有降来（据说滨海有雪，市里未落），天地间也失去了一次染白的机会。手机的气象管家负责任地提示，“大雪的意思是天气更冷了”，而且还顺便捎带了一句不搭的警语：有能力的影响一群人，没能力的被一群人影响。现在，落雪越来越感到稀缺，落马反倒越来越没有悬念，雪落式的、崩塌式的从高处坠落阶下，成了一年来的风景。谁是有能力的，谁是没能力的，谁是影响人的，谁又是被人影响的，白的黑不了，黑的也白不了，该有的总要有个了断，用流行的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一年来，多米诺骨牌式倒下的官员不少，让人感叹；也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从高处掉下来“青年才俊”是人们没有料到的，令人唏嘘。自辩清白是人之本能，芮成钢就曾在微博中回应清白，为自己辩护：“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骗我、贱我，如何处之？拾得笑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说得多好，我们不能否认一些所谓的双面人，说一套做一套，人格分裂，也的确有的人是不由自主地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利欲漩涡之中，他们的内心是分裂的，也是脆弱的，是现实的，也是困顿的。有的人甚至始终是在一种清醒的状态下慢慢地掉了下去，有的人甚至为自己做着看似于事无补的辩护：当你设身处地的时候觉得那都是正常的。这话完全可以点题，当不正常成为正常的时候，当我们心中还有清白的时候，不正常的清白和正常的清白又是什么，什么样的清才是你要的清，什么样的白才是你要的白？

在我们老家，最白的东西有两样：一个是雪，另一个棉。雪是最冷的白，这种纯白的东西覆盖大地，可以按压下多少肮脏和不堪，可以封存住多少骚动和枯败，可以消融了多少黑黢与污浊。棉是最暖的白，有一则关于棉花的谜语是“白狗上炕，越打越胖”，棉像白狗钻在我们的衣服里、被子里，温暖的白驱走了夜的黑和心里的寒。这两样洁白的白、冷暖的白，是我们来自天性里接触到的没有瑕疵、没有恶意、也没有争议的白，由雪的白和棉的洁也可以引申出来人们应该追求的清白与高洁。追求是一种积极的心态。对于个人，追求更好的生活未必是坏事，只是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如果你想追求这些，还是要有些顾虑的。复杂、污浊、险恶、阴暗、诱惑……必然会影响到你当初不忍割舍掉的洁白，你奔波的路上必然会有顾忌影响到当初不忍弄脏的清白，一切似乎不由你左右，一切也似乎就在你的掌握之中。就看你要的白是什么白？

白是有洁癖的。有些时候，一旦脏了，很难洗清，一旦脏了，永不复白。是非曲直，皆有定论，避免不了脏，就应远离不洁，欲追求白，就应先做到自清。世间或许从来都不曾有纯粹的白，就像雪最初也不过是一粒飘浮的尘埃，只是经过了严格的程序才成为了纷纷飘落的洁白。一个单位和组织也是一样，只靠领导自身道德水准去保证清正和公正确实很悬，我们要的白最终还是要有保护的白，不靠一两个包青天，也不靠一两个王岐山，要靠有组织的排斥和有制度的保护才能保持纯洁。

白，是一种完美的心境，保持白也是一种苛求完美的追求。有人追求白，放弃了难以填平的欲；也有人追求欲，丢掉了去挑剔白。欲壑难平，就永远没有了白的可能。

银子雪白，良心墨黑。就看你要的是什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