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的农村人是怎样度过寒冬的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9:49 阅读(5)
五十年前的农村人是怎样度过寒冬的
作者 马振国
今年据说是历史上最冷的一年,冬至过后交了“九”,天气进入了严寒,连着下了几场小雪,气温一下降到零下二十几度,户外是冰天雪地、滴水成冰的天气,但城里的居民家室内,温度却在零上二十度以上,有些家居高层的楼上,最高温度可达三十度左右,家里只穿着单衣单裤,有些人家还热得开了窗子。我家住一楼,温度相对较低些,就这也在二十度以上,在家里只穿一件薄毛衣就行了。今年还处在疫情期间,我们一家人没事也不往外跑,都在家里“猫冬”,每天除了吃三顿饭外,就是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手机,我还拉胡琴,玩玩乐器,日子过得温暖又舒心,每当这时,我都想起过去在农村的日子,回想起五十多年前,那时的农村人是怎样度过寒冬的。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时,那时的农村还十分落后,人家住的房子都是土坯房,门窗也是老式的,只糊着一层薄薄的纸,不隔风。室内的取暖设备也仅仅是一个“洋炉”。那时家家都有一个大炕,下面通火,叫“扯炕”,有“家暖一条炕”的说法。大多数人家都是锅头扯炕,即锅头连着炕,一做饭炕也热了,一家人晚上就睡在炕上。取暖的燃料是梭梭柴和大煤,而那时没有机动车,拉煤拉柴全靠毛驴车,因此农民一冬天都在拉柴拉煤,其间所受的辛苦真是一言难尽,这些容我后面再说。
先说冬天的生活,因为拉柴拉煤不容易,所以对这些来之不易的燃料分外珍惜,从不舍得多烧。每天晚上架上一炉子火,一家人乘热赶快钻进被窝,那时没有电,所以也没电灯、电视,全家人点着一盏小煤油灯,虽然有玻璃罩子灯更亮些,但为了省油,只点一种自制的“瓶瓶灯”,灯头只有黄豆粒大小,搖搖曳曳,昏暗不明,因此晚上便早早熄了灯,钻进被窝。冬天夜长,往往半夜就冻醒了,屋内冷如冰窖,睡不着也不敢起来,起来还得点灯架火,只好在被窝里捂着。到了后半夜更冷,室内温度下降到零度以下,水缸里都冻了冰,热炕也凉了,人冻得瑟瑟发抖,虽然在被窝上压了棉衣、皮袄,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还是冷得受不了,坚持到早上七点钟左右,实在太冷了,只好起床。先起来一个大人,架上火,等屋里热了,孩子老人再起床。然后点灯做饭,所吃的无非是苞米疹子掺洋芋做的“米饭”,菜也就是咸菜,吃完饭才天亮,一家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再说穿头。那时人穷,又没钱布票也少,好在新疆有的是老羊皮,男人们冬天就穿一件皮褂子,底下是一件白洋布汗褂子,也没绒衣、毛衣之类,腰里系一根绳子当腰带,腿上穿棉裤,脚上是一双手工缝制的老棉鞋,男人们冬天要在外面干活,外面再穿上大皮袄,脚上穿毡筒,头上戴皮帽子。这样一穿就象狗熊一样,虽然笨拙,但很热和。女人和孩子穿棉衣、棉裤,孩子们上学也是这一身,手上戴一件皮子做的“筒袖子”捂手,但经常把手冻坏,肿的象馒头一样,连钢笔和筷子都拿不住。
那时的家庭妇女一冬天的工作就是缝制一家人来年穿的鞋,每人要做几双,人口多的人家要做几十双,因此女人一冬天就是纳鞋底、鞋帮子,冬天穿棉鞋,夏天穿牛鼻子鞋,为了结实耐穿,千针万线,纳的密密麻麻,形如“铜帮铁底”,敲起来“当当”有声,有的女人一年到头锥帮纳底,拉麻绳把指头都拉弯了。
男人们冬天就更苦了,因为那时上级号召“农业学大寨”,“战天地,斗严寒”,“变冬闲为冬忙”,男人们一冬天要修水库,往地里拉肥,修“大寨田”,同时也为了挣工分,因此没有一个人闲着。吆上老牛车,往地里拉肥,天天拉哪有这么多的肥料,为了响应上级的号召,拉完肥便拉地边的土,老房底子,最后没拉头了便把碱土往地里拉,还名为改造“海绵田”,其实把好端端的地都“改造”成了“板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