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春天里的鸡鸣声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01:18 阅读(0)
那些春天里的鸡鸣声
风轻云淡
童年的农村，家家户户养鸡，就如农民家家都有地要种庄稼一样。我从小喜欢小动物，当然多年过去，少不了对家里养鸡的碎片式记忆。
以前在农家院里，大人们常说，怎么能不喂鸡呢？你看撒的粮食，掉的饭菜，鸡不来啄啄吃了，不知道要瞎坏多少粮食呢。
是啊！庄稼人知道粒粒皆辛苦，怎会看着粮食瞎坏了不心疼。喂几只鸡，母鸡会下蛋。在那贫困年代，炒个鸡蛋，卷在煎饼里，那简直是人间最好的美味了。有时也攒够十个二十个的鸡蛋，拿到集市上卖。换来的钱可以交学费了，买文具，亦可买家庭日用小百货。公鸡大了也可以拿到集市上换钱。大多时候还是逢年或家里来贵客，杀上一只公鸡，掺合着白菜了，土豆了，再好的是地瓜粉皮。炒一大锅，那香……
那时候一般家里来客，吃饭是父亲陪着，母亲做饭。小孩子是不靠桌的，也不可以在一边看，那是没出息的。等客人吃完饭，母亲把剩下的热一热，再让我们吃。从不记得母亲有没有吃过，只记得我们姊妹多，不一会儿就吃的锅底朝天。那吃相不用多说。
记得每年春暖花开时候，村庄里都会来卖小鸡的。
卖小鸡的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带上两层用枝条编的笼子。走走停停地吆喝着：“卖小鸡了啊哦。”那长调传出好远，有时候隔村也能听到。
这时候，隔壁的婶子大娘会互相传告：“来卖小鸡的了，咱们去一齐讲讲价，看偏宜点买他十来只”。
婆娘们闲时爱凑热闹，卖小鸡的不一会儿就被围了起来。婆娘们七嘴八舌的讨价还价。卖小鸡的是那时农村不多的生意人，自是脑子灵活的，嘴巴也是巧舌如簧，常会逗得婆娘们笑声不断。婆娘们想多喂母鸡的，卖鸡的就给挑母鸡，想多喂公鸡的他就给多挑公鸡。大人们买小鸡，我们小孩子也常围观。看着一笼小鸡毛绒绒的，叽叽喳喳，甚是可爱。
买小鸡，婆娘们是有经验的。通常看两笼鸡满满的就知道是没被挑拣过的，婆娘们多是愿意买。有时也会怕卖小鸡的耍滑头，把以前卖剩下的掺合里面，还是要认真挑拣的。
往往婆娘们会不管是谁家拿一闲笼子，把自己挑中的小鸡放在里面，抓把小米撒在里面让小鸡啄食。小鸡啄小米是本性吧！小鸡看到小米会叽叽喳喳挣抢啄食，婆娘会看它们的精神头。当然体格结实的会抢食的急，体格差的会被挤到旁边弱弱的只在叽叽的叫。也有的小鸡在刚撒进小米时，许是条件反射会随群一齐跑向有小米的地方，别的小鸡会低头疯抢，它却啄不得几口就被拥挤的只顾抬头叽叽叫了。婆娘们细心的观察着，少有抢食不够急的就被选回。
卖小鸡的任婆娘们挑拣，通常也会半打俏半埋怨的口气说婆娘们：“看，恁这些娘们真难伺候，挑挑拣拣！当年相婆家时不准这么认真。看你们拣出的，哪个小鸡孬。它吃米少，你不知道那是我今早喂饱了的。我这鸡恁只管喂，到秋后保管都下蛋的下蛋，吃肉的吃肉”。
婆娘们有时会因手头没钱说不买了。是啊！那时大多时候家底是没有余钱的。卖小鸡的多都是邻村的，还算熟悉，他会赊卖给没现钱的，说会等秋后鸡下蛋了再来收账。这样几乎每个围观的婆娘都买到了小鸡。也因此常有几家欠了小鸡账。欠小鸡账秋后我想都是会还上的。在我们农村有一句话就像流传已久的谚语：“欠什么账也不能欠了人家小鸡账啊”。好像小鸡账是最不该欠的，这也是最小的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