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述一段往事(之二)春天里劳作之二

                     文陈增贤

 

      早春二月农活开始忙活起来了，剪茶树，用大剪刀把茶树修剪得像高庄馒头一样，可是一天剪下来手臂酸得抬不起来，然后就是茶园翻地、松土，一天下来双手都是水泡。那时我想伟大领袖确真是英明，我们知识青年要是不锻炼锻炼，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怎么才能成为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呢？那时环境几乎是封闭的，思想完全是闭塞的，但也不觉得太苦，因为白天劳动，晚上参加政治学习，读报、谈理想、讲改造世界观的感受，感觉还是充实的，记得那时还点着煤油灯学习马克思的《资本论》呢，其实那时我们只有初中一、二年级的文化水准，如何理解得了“生产关系”、“生产力”、“剩余价值”这些名词的内涵？恢复高考时曾经去应试过，考数学时最后几道题也就是解抛物线，中学待了四年多没有学到多少知识，时间都给“学工、学农”、“野营拉练”给占有了。我们这代人没有学到多少文化，没有掌握多少知识，大多数终将成为社会的弃儿，生活在底层。

       刚到连队没多时，队里在大炮岭上搞了一次烧荒，大炮岭上有许多梯田，据当地老乡说这些梯田，在清朝太平天国时期太平军屯垦戍边时修建的，由于时间久远，疏于管理，梯田上长满茅草和杂树，连队想在梯田上种植一些山芋、萝卜等，于是派旱田排将这些茅草和杂树砍倒烧成草木灰作为肥料，烧山那天天空晴朗没有大风，是比较适合烧山的，连队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为了防止走火，我们连队有三个大田排，在山脚下各自据守一方，同时组织13个民兵成为突击队作为应急，据守上方跟踪火势，我是突击队的第十三个民兵（民兵标志今天我还留着），随着连长牛司令一声哨响，几处火苗就点燃了，原来没有风的天气，突然风就起来了，火苗随着风势也就乱窜起来，并且一个劲而往上窜，由于满山都是砍倒的枯草，火势也就无法控制，我们十三个突击队员，没有扑几下，就被火势包围了，眼看不行了，兄弟连队也是在烧山，结果把二个刚到没几天新队员给烧死了，牛司令和朱红生指导员只能下命令将我们撤下来，我们连滚带爬冲出了火场，由于山上都是荒草没有树木，让它往上烧，我们严守山脚下，用马尾松树枝扑火，不让它窜进树木林，牛司令和朱红生指导员都是近视眼，赛珞璐的眼睛架，在火势面前都考化了，这场大火烧遍整个大炮岭山头，大火惊动了场部领导，领导要求不伤人、不死人就可以了，大火一直烧到半夜三更，天空有了小雨才慢慢地停了下来，那时人们一直高喊“人定胜天”，在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不是无限的，有时候祸就是人闯出来的，就像这把火是我们自己点的，但我们却无法去控制。

      冬去春来的时候农村经常烧草木灰，为了以后的农事准备肥料，草木灰含有钾肥，种蔬菜:如种土豆把土豆切开以后，创伤面粘上草木灰，土豆生长的就好，育秧苗:种谷在秧床落床以后，也必须撒上草木灰等等。农民草木灰一般是从烧饭灶头上积攒的，而我们在农场烧草木灰是用山上干燥的茅草割下来，找个空地一层茅草一层细土垒堆以后，四周点上火让它慢慢烧的，几天后茅草烧净，留下草灰和熏黑的细土，把它筛细存放起来作为肥料。我们在山里烧这种草木灰，也有几次发生走火差点形成火灾的，有一次朱伟军排长带领几个队员在七队山沟烧草木灰，由于场地太狭小，点火以后就走火了，几个人拼命救火，才没有酿成山火，但几个人脸、手都烤得起泡了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