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农村琐事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1 22:02 阅读(0)
关中农村琐事之
任科峰
一
六爷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知了还在“知……知”不知疲劳地傻叫着，在这关中不知名的小村庄，人们已收工，零三八五地从地里往家赶着，村口的大槐树下，六爷愣愣地看着从地里回家的人们，他们向六爷打着招呼，三三两两地从六爷跟前走过，这一朝一夕的模板生活，在这个关中的小村庄里，演议着一辈又一辈淳厚的庄稼人的一生，六爷傻傻地回应着人们的问候，年轻时的身影在眼前晃动……
“老六，你快点，这黑马好象有麻达呢，咋就焉拉八叽的。”王四老汉崔促道。
“咋咧，叫我看个？”老六下了马车，仔细地观察着。
下了马车，老六用手抚摸着黑马的头，“呀，好烫，怕是马儿淋了雨，发烧呢。”
“那咋办，咱又没药，这一车煤咋办？”老四发愁道。
为了给队上的白灰窑场拉煤，哥俩昨夜一宵都没睡好，好不容易才在百里外的百子沟煤场拉了一车煤，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咋办？他俩正发着熬煎，“两位哥哥，咋在这就不走了呢？”一句脆甜的问候从远方飘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他俩跟前。老六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匀称的身才穿着一件碎花棉袄，还打着补丁，红方口鞋上绣着一朵小红花，幼黑的脸蛋透着红，象熟透的红苹果，红润可爱。“噢，我这马儿有病，怕是走不了了。”老六无可奈何的说着。
“哦，我哈寻思着你能捎我一程呢，唉。这下完咧。”姑娘无奈道。
“你到那去？”
“我去前面镇上，我大病咧，我去抓副药。”
“哦，那没办法，正好，咱俩结伴，一起去。”
“嗯，那好，”那姑娘道。
“老四，你在这给咱看着点，我去和这妹子一搭去。”
“嗯，快去快回。”
“好的，镇离这差不多十里地，很快凑回来咧。”
说完，和姑娘一块去了镇上。在路上，通过闲聊，老六才知道姑娘叫会芳，快到傍晚时，他俩才到镇上。
等抓完药，再去兽药店买了些退烧药。天就快黑了，老六催促着姑娘快走，天黑，路就不好走了。他们加快了步子，没一个时晨，就赶到了他们停车的地方，等给马儿喂完药之后，老六道“兄弟，你给咱再看会，等马退完烧，歇会咱再走，反正都黑咧，我送送芳妹子。”
“嗯，快去快回。”
“哥，不用送咧，我一个人能回。”
“快别说咧，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姑娘家咋走。”说完，拽上会芳姑娘走在茫茫夜里，那一夜，会芳姑娘就成了六老汉的媳妇……
“大，回家吃饭哩。”老二家的媳妇惊醒了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六老汉，“唉，你先回。我就回来咧，”这声音好象是给失去多年老伴会芳的回音，他一边咀嚼着甜蜜的往事，一边蹒跚着步子，向着曰落的夕阳走去……
二
福根
时间如飞箭，“嗖”的一下，转眼间，福根已从一个壮实的汉子，成了一个耄耋老人，福根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扙，艰难地从村口的大槐树下回到自己孤单的家，“唉”他叹了口气，这声叹气带着无奈，也夹杂着对自己一生的奥悔。只怪自己年轻时太任性，也怪自己太无知，反正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这个罪，只能自己来受。“唉”又一声叹息，看到别人子孙成群，再看看自己，形单影只。不由得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