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凄凉蝉早知
文/清无
秋,我想也许自郁达夫的《故都的秋》以后,秋便在无声中添加了不知名的悲凉。
其实秋本身就不是让人快乐的。一夜雨打屋檐后,人刚刚起来,还在半寐时就感到周围分外的凉,而这时若是听见几声蝉的残音,任谁都会生出些许感概。
蝉在农村是家虫,家家户户都养着。农村人喜欢在家门前拴上一只狗,让狗好生保护家里的财产。狗作为家里忠诚的成员,每天在门前看着。有时候累了,狗嘴往前爪一放,顺便将眼睛拉上门帘。耗子此刻是最闲不住的,往往趁着这个空隙来满足一下自己的食欲。可是可怜的耗子却不知道狗虽然休息,二只尖尖的耳朵却是竖着的。狗一下子睁开眼,便向耗子咬去,耗子只好忙往洞里奔去。狗一般都是追到老鼠洞口,丈量一下自己的大头和门的距离,便气的破口大骂。
这时候家里管事的出来,看见这幅情景,笑骂到:“狗拿耗子。”但内心明明是欢喜的。有时候狗太忠心也容易惹事,主人邀请来客人。可是狗却把那些人拦在外面,所有人都无奈的看着,主人只好把狗拴在竹林里。等客人进门后,再将狗接回来。可即使如此,整个中午大堂里也能听见这只狗的大骂。
可这样脾气执拗的狗却让每只蝉进家门。很多人说着恐怕是狗失职了,可是他们说这话却忘了狗是最忠于职守的。
蝉是种很特别的生物,它小巧玲珑,夏天一蹦一跳在每个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夜晚也不消停,它们总是习惯性的在每个角落唱着自己脑海里古老亘古不变的民谣。只是这些在它们眼里的民谣却让城里人苦恼。城里人压力大,特别喜欢安静,可是这些小虫完全没有这些意识,依旧如同就农村一样卖力的唱着。因它的“不懂变通”,夜晚常常有着几家打着手电筒到处寻找着小虫儿。
有次我和邻居聊起这个话题,邻居无奈的说:“每一次我走进那虫时,它就不叫了。可是等我离开了,它又叫的欢。”我还记得我当时听见这些却也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叹这么一只小小的虫儿也会这般“惹是非”。可想到邻居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却忍俊不禁,回过神甚至还有些许遗憾,为什么这可爱的小家伙不愿意进我的家呢?
蝉是很不得城市人的喜爱,似乎每次提来只有点点的无奈。而他们可曾知道蝉也许是农村给予城市的一份礼物。
农村养育出了这小小的精灵儿,又教了它那样的调儿,然后给它背上满满的思念到城里。农村的人很朴实,也很害羞。他们思念城里的孩子们,可是每次打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鬼村”恐怕是思念的最严重的地方也是农村。他们依旧是学着老一辈的办法将这一只只的虫儿,只是这些年的虫儿们,它们背着的思念越发沉重。
常言道:“蝉是悲伤地。”其实转念一叹,载满了沉沉思念怎么不会忧伤?自古无风不起浪,也许以前的蝉不愿意将这些话一一道出了。可是那些调子在秋的末尾还是说了个干净。可是即使诗人们读出来它所带的悲伤,却不知道它为什么悲伤。蝉儿也不知道,他们已经长眠于土地深处。
而农村的老人们,他们天天等着虫儿们的回来,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是虫儿带回来的孩子们。不是每一份的等待都会换来春暖花开。农村的人只好一年年,一辈辈将思念放在小小的虫的身上,而随着虫儿的逝去,那些深深的思念也深埋了。周而复始,小小的虫儿承受了太多的不应该的。那夜夜的清歌是否是传是悲伤到极点,滴滴鲜血化作萧瑟之音。
不久前我穿着白色短衬衣随恋人散步,一路上,耳边都充满着蝉的凄凉呻吟。恋人似有所感慨的,他问,“深秋了,你怎么还穿的这么少?”。我心里一紧,随口问:“这么快都到秋了吗?”在我的眼里,周围依旧是一片青葱,偶尔虽然有几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到石板路上,可是我将它归于自然现象。秋,记忆里的秋永远都是金黄的世界。那里飘着果子成熟的香味,桌上放着肥妹的螃蟹,而双手里,永远都有老父亲烤熟的地瓜。父亲的烤地瓜技术格外好,烤的地瓜皮没有一点焦,用手轻轻扳开,里面飘散着香甜的味道。父亲为我选的本就是淀粉很足的地瓜,而将地瓜烤干水分,地瓜吃起来就更加甜了。现在想起来才发现,每次父亲递给我地瓜总会捎上一句:“小心烫。”而我性子急躁,匆匆接过,被烫到总是一个劲的喊着父亲,而父亲也只好无奈的看着。
想到这里还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恋人尴尬道:“蝉声都这般凄凉了。还有几天就到中秋了。”“哦,都快到中秋了啊。”我喃喃道。忽然想起我很小时在中秋那一天最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爸,以后我们家里建一栋小楼,等到了中秋我们一家人就到房顶看月亮,看星星好不好?”,而父亲永远都是那句,“好啊,还要记得多做点月饼,让我们家的小馋猫吃的饱饱的。”那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婚,而我,也没有在外地求学。那时候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可是后来一点点的变化,终于,化作眼底的一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