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16:32 阅读(0)
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原创 枯守拙 说史话
表哥当了三年兵，复员回家了。正月里姨妈来家里走亲戚，我问表哥为什么没来。姨妈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他一天窝在家里捣鼓什么鬼东西，叫他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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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去姨妈家，见到了表哥。三年不见，他又了长高了一截，脸比以前更黑，但整个人很壮实，背挺得笔直。他高高大大地站在我面前，像一座山，我的目光绕不过去。
他把我拉进他的小屋。屋里乱七八糟，被子也没叠，炕角扔着几本书，什么《读心术》《人性的弱点》等等，炕头的三兜桌上反扣着一本《孙子兵法》。坐下来，我问他：“你去年不是说刚套上志愿兵，至少还要干三年吗？怎么今年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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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人性真是难以琢磨。”
我有点听不懂他的话，说：“你能不能说人话？把自己搞得高深莫测，把我整得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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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表哥叹了口气说，“我成功是因为一件事，失败也是因为这件事。”
“那不就是一件事吗？”我说。
“是一件事，但也不是一件事。”表哥说，“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物，唯一不同的是——时间。‘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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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换上崭新的迷彩服，坐上去部队的汽车，早上八点出发，下午六点到兰州车站，就在候车厅休息。领兵的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桶康师傅方便面，两根火腿肠。我没吃饱，估计很多人都没有吃饱，但没有人再要第二桶，我也只好忍着。吃完饭等了一会儿，我们又整队，背上包上了绿皮火车，咣当了一晚上，不知道到了哪里。天明时，我们下车，几个车厢的人都集中到一块儿了，有好几百人。我们被带到车站旁边一个部队招待所院子里，把背包放下，坐在背包上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钟，又坐上火车，走了五个多小时，越走树越少，草越少，到最后，就只能看到沙子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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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直接送进了新训团。这是我一生中经历的最严酷的冬天。原来在老家上学，手和脚年年都生冻疮，想着当兵以后再也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但当兵第一年，老天爷又给了一个下马威。
“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新训团解散了。我被一辆卡车接走，车一路往外走，跟我们来的时候方向恰恰相反。我们越走越远，渐渐地连一间房子都看不见了。再往前走，隐隐约约地见到了几颗树，一晃树又没了。继续走，又看到树了。我最终在一个有树的地方下车。这里成了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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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共四五个人，一个小院子，院里有几颗树，两三间房，后面还有一块菜地，比我们老家的小。不要问我这里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我们这儿没有名字。有一首顺口溜：地上不长草，天上无飞鸟。风吹石头跑，氧气吃不饱。真是一点不夸张，出了我们院子，外面的世界就跟顺口溜里写的一模一样。我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了三年。
我们守在一条两百多公里的铁路沿线，每隔一段就有一个这样的院子，差不多都是七八个人，两三把羊镐。我们的任务就是扛着羊镐每天巡道，看看这条铁路有没有出什么状况。那一头，也有几个和我们一样的兵，他们从他们的院子出发，我们从我们的院子出发。我们一路往前走，等到和对面院子里的兵碰面了，打个招呼，又分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