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话桑葚

小满时节话桑葚         

徐金保

 

    时值小满，武昌首义学院体育馆东侧三棵桑树格外耀眼。一周前还是青青的、红红的桑葚，今天好大一部分显现紫红、紫黑了，早熟的几批次则自然掉落地下，麻麻点点一大片。往年这个时候，在树下晨读的莘莘学子，边啃书本边信手摘几粒熟透的桑葚，递进口中，品尝别样的美味，那是初夏校园固有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今年因新冠病毒疫情风险迟迟未消除，复学仍无明确时间表，若大的校园，人烟稀少，桑葚才难得一次以一片黑珍珠似的美貌展现出天然的风采。最兴奋的莫过于白头翁、八哥、斑鸠、灰喜鹊等长驻校园的鸟类了，清晨，她们唱着欢歌，或成双成对，或成群结队地在桑树枝丫之间来回飞舞，尽情享受大自然赐予的丰盛大餐。晨练的老伴走近桑树，本想静心欣赏鸟儿啄食桑葚情竟，却情不自禁地也伸手采摘起来，一会儿功夫收获约一小碗了。令人叫绝的景观出现了——，老伴手到之处，离八哥仅三十来厘米，八哥并无躲避的意思，仍然若无其事地寻觅自己喜好的美食，好一幅奇妙的人鸟共采桑葚图！

想起了老家祖屋右后则有一棵高约七米、树冠二十平方米左右的老桑树，那是邻居海扒家的财产。小时候每逢初夏，我与海扒等几个玩伴放学后纷纷爬上高高的桑树枝头，别看枝丫瘦小，桑树较一般的树种结实得多呢，虽然摇摇晃晃，却一点也不危险。我们各自选择乌紫的桑葚，摘一粒吃一粒，甜中带酸的滋味美极了。大概十几分钟手紫了，咀唇紫了，紫桑葚则没了，尽管无所限制，小伙伴们却象约定俗成的默契，不摘青果、不摘红果，找不着紫果便依次滑下树来；第二天放学如法炮制，一直要吃半个多月。

一次我回家在小木盆洗紫小手和紫咀唇，母亲问道:“摘桑葚吃了”？我作出了肯定的回答，母亲爱抚却认真地说:“有一句俗话你要学学并记住，那就是‘离家千里，勿食桑葚’”。我问:“什么意思”？母亲说:“你还小，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十年后我应征入伍，巧的是在大别山深处英山县鸡鸣尖山的军营附近，有数十亩桑树林，听老战友讲，养蚕是连队旁边生产队的支柱产业，我们连队许多年来帮助义务看管着桑树林呢。我在该军营驻守五年又两个月，与所有战友一样，从未摘一粒桑葚解馋。一天见生产队段队长率领男女社员挑着竹筐摘桑叶，我鼓足勇气走到段队长身边，请教憋了多年的疑问。老队长呵呵一笑，“这句俗话呀快失传了，难得你这个兵哥哥还想知其所以然”。于是，他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讲解了古老俗话的内涵。原来古代中医认为桑葚性味甘寒，具有补肝益肾的功效，好几个朝代桑葚是皇帝御用补品，当然对普通男人来说也是天然滋补品，吃了桑葚，古稀之人也能彰显老当益壮的雄威。古代交通不方便，男人出门谋生养家，少则数月，多则一年乃至数年，夫妻长久离别之苦是可想而知的，“离家千里，勿食桑葚”是妻子对出远门的丈夫一种委婉含蓄的叮嘱，提醒丈夫出门在外，不要沾花惹草，作出不屑之事。活字印刷术发明家毕升故里果然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书香气盈贯城乡，我惊叹一个养蚕的老农民也身藏古老中华文化深厚功底！从此，“离家千里，勿食桑葚”的含意我了然于心，也曾在前些年相关教学中，录入了我的课件和讲义之中。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现代中医学研究发现，桑葚富含锰元素，生食鲜果，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营养，尤其是能提高酶的活性，达到最佳补肾效果。有鉴于此，黄河故道、新疆南疆等多地，近几年已有合作社、较大型的专业公司成规模地开辟了桑树种植基地，桑葚也从庙堂走进江湖，作为高端且抢手的时鲜水果，献身于大城小镇及村庄之普通的水果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