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道

 

编辑：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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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已经不在，记忆却告诉我，你曾经来过。可是，你真的来过吗？为什么我再也找不到你的一丝踪迹？是记忆骗我，还是你骗我？

 

                                                                  ——致生命   

 

                                        

 

朋友有一个演讲比赛，题目是：《奋斗的泪泉与成功的花》，拜托我给他写一篇稿子。坦白讲，看到这个题目时，我着实是一阵头大，这么正能量的题目，真的不知道该怎样下手，猛然间一股江郎才尽的感觉跃上心头。看到这个题目，我的第一反应是，真是一个骗人的伪命题！原因有三：首先，成功这件事情本身，是十分具有主观性的，我们没有人可以给它一个准确的真实的大众化的定义；其次，成功本身的不确定性、主观性，使得你的奋斗也具有了不确定性和主观性，甚至于你的奋斗是否存在意义，都成了一个问题；最后，即使实在这两件事都客观存在的情况下，我仍然无法来谈论这件事，因为我还没有我想达到的成功的高度，这个时候我的奋斗的泪泉，是没有太大说服力的，因为它还没有达到它想达到的效果，我奋斗的泪泉还不够。

 

 

 

还有一个个人原因是，我是一个挺反对心灵鸡汤和成功学的人，在我看来，心灵鸡汤除了语言的煽动外，毫无逻辑可言，充斥着屌丝逆袭的味道，他给人的世界，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得；至于成功学，用一个例子来说明，成功学就像是挂在牛头前的那束草，你就是那头牛，你认为你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其实永远得不到，你所有的努力不过是给拿这些草的人赚够他想要的钱罢了。而这个演讲题目，这两者的味道实在太重。而在我看来，正是这两样东西，催化了社会的浮躁，人因为浮躁去寻求这些东西给予这些东西以生存的土壤，而鸡汤和成功学的发展使得社会愈加浮躁，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但这篇稿子我没有拒绝，因为看到这个题目，我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它可能与成功无关，与奋斗无关，与梦想无关，但它与生命有关，与生死有关。在汉文化里，是缺少生死这一课的。孔子说：“不知生焉知死。”所以，不要谈，可是，对生死这件事的故意回避，是否让我们面对生死错过了些什么。

 

 

 

我曾经做过一阵子的临终关怀，在哪里，我见到了很多绝症患者，有大人，有孩子，住进临终关怀室的，意味着这个人，可能只还有几个月的生命。可能几天，甚至一两天，你就会看到一个担架抬出，上面盖着一块白布，下面是你熟悉的面孔。明明昨天，你还跟她聊了天，推他到窗边晒了太阳，享受北京冬天少有的好天气；明明昨天，你还听她抱怨北京的冬天太冷，听她说江南此时的温婉；明明昨天，你还听她怀念她过世的丈夫，听她讲他们硝烟战火中的爱情，她说他们的爱情就像是古老黑白照片上的一个彩点，给那段黑暗的岁月增添了唯一的一抹亮色。明明昨天……那么多的明明，再见时，却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