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文   王宝安

 

 

 

每次回老家，母亲总会在闲谈时说些村子最近发生的一些新鲜事，我也乐意听，一来可以引起我对家乡的一些回忆，二来通过这些事情再更多地了解近来村子发生的变化。这次回老家，依旧听说了件事，那就是疯子死了。

 

 

 

疯子其实是有名字的，只不过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人们也就淡化、忘却了她的名字，只叫疯子来代替。

 

 

 

疯子原本的名字里有个“秀”字，因此大家就叫她秀，秀长得如名字一样清秀，漂亮，刚嫁到我们村时，在周边绝对是一枝花的存在。秀的老公是一名铁道工人，常年在外工作，家里就剩下婆婆和上中学儿子，在上世纪90年代，一家如果能出一个“正式工”，也就是富裕、幸福之家了，生活水平在村里定是一等一的了。但是这样的好日子没有再持续多长时间。

 

 

 

1997年左右，村子后面要修一条高速公路，一下子驻进好多工程队，并在我们村设立项目部，全是外地人。项目部需要妇女做饭，秀想着儿子已在外地上了中专，婆婆身体硬朗，自己闲着没事情，就去项目部做饭，这样也能提高家庭收入，就这样，秀去了项目部做饭。

 

 

 

秀为人灵活、手巧，做的饭菜也可口，受到了项目部人员的一致好评，后来随着工程规模的不断扩大，进驻的人越来越多，项目部又雇了几个妇女做饭，而此时的秀已经不做饭了，专门负责采购食材，每天晚上12点之后去县城买菜，说是去得早，能排上队，价格也是批发价，其实这一切都没什么，可以理解。直到事发后才知道是项目部老板看上了秀，在县城高档小区租了“休息室”，秀每次去县城采购食材，其实就是和老板约会，食材采购的事就交给了司机小胡（后面介绍），小胡一直是老板走南闯北带在身边的，是老板的心腹。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三年之久，在这三年间，秀一直用的是最新款的手机，平时穿着都是最时髦的，配上秀自身的气质，简直就是一超级大美女，秀还翻盖了老房子，在县城也买了房，听说手里还有好几万的存款，秀一家的变化立刻成了村里人人羡慕的对象，人们只知道秀的老公是正式工工资大，秀给项目部底下上百号人采购食材“油水”也大，日子好是必然的，然而这一切只是大家看到的表象，其实秀在这三年中也过得不易，为老板打了三次胎，最后一次也就是项目部要撤离的前5个月左右，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以死相逼，老板把他们的“休息室”买下了，过户给了秀，还给了10万元。这一切，从外人角度看，抛开道德层面，好像已是秀最好的结果了。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都在变化之中变得更复杂....…，也就是在这些日后复杂的事情一次次的打击下，秀从一个漂亮、手巧、气质的女人变成了日后没了名字的疯子。

 

 

 

和秀在一起的老板在全国各地跑工程，像“秀”这样的女人很多，后来据说10几个，女人多，事也就多了，自然地就染上了些病，当然秀也没能逃脱患病的噩梦，当秀发现自己患病时，她的病就像他和老板的“休息室”一样潜伏了三年之久，已经在“沉默”中严重了，常常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恶臭，流言蜚语也就四起，从此人们也就渐渐地避着秀走，之前风光的秀，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人也变得抑郁寡欢。秀的老公也患上了同样的病，但他还是尽一切为秀和他自己医治，听说花了很多钱，也没见好。秀的老公从医生那里把一切可能患病的原因理了一遍，唯独很信任地排除了秀和项目部老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