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扁豆花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5 00:22 阅读(0)
难忘扁豆花
湖北 曹明雄
连日的暴晴，气象台发布干旱橙色预警，心仪的秋雨姗姗不来，小区里一棵约五米高的树都干死了，难为了那些遮阴的树叶，一个个被晒得脸红心焦。我的心每天也拧得紧紧的。妻说我们每天早起散散步吧！这样也可放松下身心，健下身。
大路上车多人杂，今天我们选了一条城中村的路，也想看一下城中土豪的生活。
房子，还是房子，满眼的钢筋水泥。妻嗔怪：“还不如在大马路上呢，好夕还有几棵树。”我们用眼睛搜寻着绿意。
“扁豆花，扁豆。”我一阵惊喜。
在一处拐角的房子旁边，细心的主人用细竹枝，旧水管，废电线搭架，纤细的扁豆花顺着架子攀上了院头，片片叶子组成屏障形成了一面绿墙，一簇簇的扁豆花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缀在枝头上。勤劳的主人趁早给她浇了水，扁豆花妩媚，娇艳。在叶子的罅隙间，有几片扁豆害羞地瞅着我。我禁不住唾津的潜溢了，眼里闪出一丝柔软，喉头上下动了动。
“这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小区的花美呢。”妻不屑一顾地说。
“你不懂，扁豆花对我有一段难忘的记忆呢。”
“快说，难怪你平时嚷嚷着要买扁豆吃，原来是有故事呀！”
一阵凉风吹来，一束束的花枝像一双双舞动的手，将我的记忆一下子带回了遥远的幼时。
也是这样一个季节，每天的白菜，冬瓜，茄子，辣椒吃得我食不下咽，看着皮包骨头的我，母亲没有讲她小时候挖野菜吃糠吃观音土的事，她只是从那换油盐的鸡蛋里一天省两个鸡蛋给父亲和我补下身子。我痛恨自己挑食，每天强迫自己吃下那每天不换花样的菜。
天气立秋后仍不见降温，鸡也怕热不下蛋，每天支着翅膀张着嘴在沙窝里避阴，蛋吃不到了。
一天，外婆突然来到我家，中午的时候桌上多了一道菜，一个个月牙似的身子，吃进嘴里，有小豆豆的香甜也有黄瓜的脆嫩，我吃了一个又一个。外婆说：“小崽子爱吃扁豆呢！”我第一次听说了扁豆的名字，同时也记住了她的外形，豆如其身——扁扁的。
这以后，外婆就隔三岔五的送些扁豆来给我解馋。母亲见我爱吃扁豆，就向外婆讨教种扁豆。
外婆说：“这扁豆适应性强，随便找个地都可种。明年我给你一点种子，种一年后种的地方年年都会自己长出扁豆，她恋地哩！”
我于是天天盼望着第二年的到来。一天，经过家门前的篱笆，不经意间发现上面牵满了绿色的藤蔓，枝头缀满了一簇簇的小紫花。“妈，篱笆上开的什么花呀？好美。”我扯着嗓子跟屋里的母亲说。
“扁豆花呀！就是你爱吃的扁豆花。”
“扁豆还开花？”我诧异地问。在我的记忆里，我以为扁豆一如白菜，萝卜，种在地里，长出就可吃了。
“傻孩子，要结果，就要先开花。而我们很多人只看到果实，而忽略开花的过程。”母亲说了一句我似懂非懂的话。
再长大些，母亲告诉我，外婆其实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只因成分不好，才下嫁给性格暴戾的外公，但外婆没有小姐脾气，对家人，对邻居都和气友善，如一朵不择田地的扁豆花，适应着别人对她的挑剔与排斥，每天勤扒苦做，为一家人的生计操持。说这些时，母亲声音有些哽咽，眼圈有些红。你外婆一辈子没享过几天福啊！我的脑海里也映出外婆有什么好吃的总给我留着，我家割麦插秧，造屋下脚，宴朋会友总少不了外婆的身影。每次忙完后又匆匆回家，为几个舅舅奔波，没有一丝歇工。当我们日子都好起来后，外婆又如落尽的繁花全然化做了生活的果实。她用一枝一枝的辛劳簇拥生活的甘苦，用一片一片的果实回馈岁月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