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麦田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1 13:40 阅读(0)
再见,麦田
文:苏明胜
单位在大院里开垦了两块地,种上了小麦。由于种的比较晚,到了冬天也是绿油油的,里面不时有几株向日葵露出迷人的金色笑脸向外张望,向人们述说着儿时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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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也种麦,只不过是大麦。我们那里田比较多,村民们为了养活一大家人,田里几乎都是种水稻,极少有人把田放干种麦子,虽然在我儿时内心深处更喜欢麦子。那时候一切都以吃饱为目标,只有为数不多的土地里种麦子。
到了收割麦子的季节,大家就像赶集一样,纷纷往半坡山上赶,一路上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大人们的寒暄声、唠嗑声。我的父母手里拿把镰刀,提个军用水壶,扛一根楠竹做的三米长纤担走在前面,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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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放眼望去,金黄的麦田里不时飞出一只布谷鸟,捎来一阵阵麦香,那是收获的味道。我家耕地旁边有一块大岩石,不时有水从石头缝里流出,在下面积蓄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凹水塘,人们渴了就拿水壶去那打水喝。我父母忙着割麦子,渴了就唤我去打水,我也乐的去。
那时我最爱站到巨石上面一边看村里大人们忙碌的场景,一边贪玩地往山坡下丢小石子,被母亲看到后免不得一顿训。那时候只见父母手里的镰刀一挥,麦子就一片片倒下,在我玩的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麦子都收割好了,然后一扎一扎的捆起来,穿在纤担的两头,晃悠晃悠的挑回家。路上还不时的叮嘱跟着后面的我拿好水壶、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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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把麦子扛回家后,放石坝上用碾耙反复敲打脱壳,每一粒麦子都有他们的汗滴和回忆。那时候是集体制,一个生产队就一台面粉机,父母把脱壳后的麦子担去保管室,把罗兜放机器出口处,机器出口处缝接了一个空心布袋子,防止面粉跑掉。父母把布袋撂罗兜里后就去盯着给面粉机加麦子,而我就负责盯着给鼓胀的布袋泄气,防止气流把下面面粉吹跑了。那时候打出来的面粉都是黄色的,后来生活条件改善了,我才看到白色的面粉。再后来,半坡山上的土地退耕还林种上了树,种麦子的光景也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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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我爱的是麦子,后来才发现不是,而是麦田,再后来我才发现,我爱的不是麦田,而是那个午后的时光。再见,麦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