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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解其中味》雨走青纱忆子安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0 02:47 阅读(0)

《孰解其中味》雨走青纱忆子安

 《孰解其中味》

 
雨走青纱忆子安
◎张晓峰 
 
颇受贾平凹先生关注的田园散文作家谢子安英年早逝了,屈指算来已一年有余。我与熟悉他的人一样,至今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子安尚未足践夙誓前约。
一个曾立下重誓:欲倾其全部生命拓展新田园散文的人,竟在刚刚辟出一块角地(子安的成名作之一为《角地》)之时便咯血委地,尽管田园风光依旧怡然却难掩一抹永远的殷红,怎不叫人扼腕捶胸。
我与子安既是老乡,又是十几年的同窗,只因文学使我们走得更近,洞悉更深。仔细想来往事怎会如烟……
三十年前,一个生机勃勃的夏日。学校组织去一个叫大南沟的地方捋野菜。高我一头的子安向来“不群不党”,牵着我的手,避开大帮一气攀上南大梁。云也飞,雾也飞,李杜诗章被两位少年唱和出了千古余韵。记得我们还背诵了贺敬之的《西去列车的窗口》,也背了《林海雪原》中的“马万军中一小丫……”虽说是“文革”岁月,却难以扼杀两颗春心不已的灵魂。我们立誓,将来要当鲁迅、郭沫若那样的作家,要出几十部作品……
那时,子安家穷,时常不带午饭,而我总是多带一份玉米饼,但见子安嚼得满口生香,夸我母亲干粮做得好。喝完温吞吞的生水,子安又目放金光地鼓动我再从家里“偷”些书来,我说,你已欠我四十多本了,抓紧还我。他总是忙不迭地应着:“就还,就还。”可就是不还,害得我挨了老爸数次责罚,因为有些书当时禁读,诸如《一代风流》《上海的早晨》《九美夺夫》《龙文鞭影》等等。从小学到中学毕业,我俩至少从我父亲的藏书中偷读了一百多部中外书籍。他嗜书如命,吾可为证。
正当我们立于高山之巅、豪气正兴时,一声炸雷顿作倾盆大雨。无处躲藏,便仓慌牵手钻进一片青纱帐里,择一枝叶繁茂处吟诵郭小川的诗句。不知子安日后将散文集名为《雨走青纱》是否与那次经历有关。不过,那年、那夏、那月、那天,便成了我们立志成为作家的发端,也是郑重的宣言。
子安文学创作始自新诗,且十分痴迷。中学毕业后我们双双同在一所小学当民师,并且发表的处女作是田园风格的自由诗。
恢复高考那年,我们又在同一学校学中文。毕业后子安分到朝阳,而我则回到了我们的老家凌源。
此后,子安开始专事散文创作。而我则醉心于小说。不论是谁,每有作品见刊,总是相互致贺,并坦言作品不足之处。记得他的《花籽小集》在《人民日报》发表后,他特意回老家一趟,约我去他家小住。那是三间废弃不用的草屋,四壁仍贴有当年准备高考时的各科知识要点,尽管已发黄残破,仍能映出“谢氏三杰”当年苦读的身影。伴着月色我们倾谈,人生、理想、爱情……多处共鸣,有时也激辩不休,当然最多的还是文学创作上的事,也包括对他“ 不党不群”的批判。谁也不服则熄灯睡觉,然而总因风吟虫鸣而月照无眠。于是,燃烛再论。我曾戏言散文是小说的边角料,是可种可不种的边沿角地,谁知不久他便以《角地》为题发表了一篇很棒的散文。
十六年前,我的短篇小说《十里洼风波》在《文学青年》发表后,他似乎比我兴奋,约我到朝阳一叙。我去了,在家里,他亲自帮厨做了我最爱吃的火锅。也许是木炭燃烧不好,饭后有点头晕。子安亲手用热毛巾为我敷头,兄长之情溢于言表。临走,他送我两瓶白酒,并嘱我坚持写作,勿忘当年的誓约。他一直送我到火车站,握别时,眸子湿湿的。
我调到城里工作后,他在电话里说,更喜欢我的散文,可否先放弃小说,我颇受鼓舞,一气写了八九年,见刊百余篇。他很高兴,不带任何妒意,答应为我的散文集写评论。当他见阿红先生在《辽宁日报》的评论后,认为总体上十分到位,只是未写出我历练过程中某些可圈可点之处。于是,他答应日后为我写评传。孰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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