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那些事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13:25 阅读(1)
理发那些事
刘德庆(山东德州)
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人们无不被那些新潮的理发店名所吸引。什么“从头做起”啊,什么“神采飞扬”啊,什么“青丝特”啊,还有“千丝万缕”、“满庭芳飞”,等等。读起来是那么有诗意,那么有韵味,那么有情调。
但我从记事起,却是很少光顾这些令人神往的地方的。这是因为我的理发项目,在结婚之前,是被我的父亲承包了的;结婚以后,这项工作又被我的夫人全权打理了。
父亲早年有一段做民办老师的荣光时刻,而且还练就了娴熟的理发功夫,课余时间父亲给同事们理发,也喜爱给他的学生们理发,当然,给我理发的次数是最多的。只要是看到我的头发稍微有点长了,父亲就会命令我:“过来德庆,把头理一下!”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父亲在我面前总是很威严的样子,我从小就很怕他。听到父亲的招呼,我不敢反驳,乖乖的像个小猫。有时,就在学校的办公室里,着装上阵;有时,赶上星期天,父亲就把工具带回家,在家中完成。工具很简单,一把手推子,一块白色的围布,一把小木梳而已。
在家中理发的时候,地方也不会固定,冬天只能委屈在窄窄的屋内了,夏天的时候是哪个地方凉快就往哪个地方去了!我喜欢春秋时节的凉爽天气,不会因为冬天的寒冷而瑟瑟发抖,也不会因为夏天的炎热而汗流浃背。我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围上围布,父亲特别会把衣领口处围的严严实实,防止落进碎发。当“咔哒咔哒”声响起的时候,我就知道工作已经开始了。
这个时候,脑袋是不能随意乱动的。轻者,会给你留下惹人嘲笑的印痕;重者,会划破脑袋,遭受皮肉之苦。只能随着父亲的吩咐行事,“低下头——”,“歪下脑袋——”,“抬头——”。在父亲的指挥下,在推子的“咔哒”声里,也在父亲的粗重喘息中,一缕缕头发应声落地了。
父亲从后到前,忽左忽右,一顿的忙活,又看着地下黑乎乎的一片,时间一长,我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心里就开始嘀咕起来,快好了吧?快好了吧?可父亲呢,仍是耐心十足,仿佛在精雕细琢一件艺术品一样,还要远处看一看,近处瞧一瞧,再拿把小木梳,把头梳上几下,直到没有了多余的碎发,平整耐看啦,他才会放下那些理发器具。
看见父亲去找笤帚了,我才会长舒一口大气,我就知道,总算逃脱了。摘掉围裙,从上到下,扫净碎发,打扫完战场,再站到镜子跟前,左扭右瞧的欣赏一番。看到父亲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时,我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父亲擅长理那种适合学生的小寸头,给人利落,还增添了几分神采。
这种几乎每月一次的工作直到结了婚,才告一段落。
结婚以后,哪想到夫人也是一位理发能手呢!在娘家时就给她的父亲、母亲、弟弟们理发;婚后,她也就成了我的专用理发师了。夫人理发的工具有各式剪刀,手推子,电推子,各种梳子,刮刀等,一应俱全。夫人理发,先是用剪刀去短,接着再用推子找齐,最后焗油上色。
夫人开始的时候,也是一把手推子叱咤风云。看到理发店里的理发师们,运用电推子很是从容的样子,她也从网上订购了一把,“嗡——嗡——嗡”的声音,的确是加快了工作的进度。夫人娴熟精致的染发焗油工作,也使我那惨不忍睹的白发,焕发了新颜,消除了我那“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的尴尬。各种品牌,都是夫人精心采购。从原来的化工染料到现在的纯植物产品,价格从几块钱的,到几十块钱的,又到几百块钱的,都无不在我这块儿实验田里试验成功了。
倘若,我有出发的紧急任务,看着肆意疯长的头发,实在影响形象了,恰又赶上夫人倒不出功夫,偶尔也会到附近的理发店消费一下。但回到家后,不免会遭到夫人一番褒贬,不是左边理长了,就是右边留短了,发型不合适啊,鬓角没去干净啊。无奈,在她的软磨硬缠之下,也只好乖乖的,被她硬按在椅子上,重新返工,方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