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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喜鹊的歌声里走。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17:17 阅读(0)

我在喜鹊的歌声里走。

 唱响原野 | 时兆娟

 
 
 
在乡下的日子,我常去看那些喜鹊。
其实,城里边也有喜鹊。也许是在某一个突然醒来的早晨,隐约就听到了那声熟悉的“zhazha”。是在邻居的房顶上吧?还是在路边的那棵香樟树上?来不及侧耳细听,忽然一阵轻微的“扑棱”声,那是内羽扇动,绒毛摩擦的声音。那只来去不定的鸟儿就把伴随着希望的惆怅留在了将要开始的新一天里。
也有,在信步悠然的途中,突然从哪里飞出一只鸟,突然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黑白两色极易辨认的身体,稳稳地,像是一位熟知的老朋友。等你将要走到跟前,近得能看见它黑羽毛上微微的蓝紫色的光彩,它却突然起飞了,长长的尾巴骄傲地划过明镜般的蓝天。
但,怎样都不如在乡间,喜鹊那般常见。
我在乡下的住室旁有三棵雪松。最大的一棵已经近五十年了。当年伴随着小树苗成长的少年已经成了爷爷,他们的孙子们如今又在这棵大树下念书。有时,我们在雪松下晒太阳,松针反射着太阳银亮亮的光。突然就听到了熟悉的叫声“zhazha,zhazha”,“zha,zhazhazha”,或者“zhazhazha,zhazhazha”,抬头,却很难从中找到它们的身影。它们停在上面的时候,绝不像麻雀,故弄玄虚来点小动作,造出一些小声响。能感觉得到它们翅膀紧贴着身子,矜持而自律,三五只,或者七八只,却又毫无理由地,一齐起飞,箭一般射向围墙外的田地里了。
 
喜鹊每天在我周围叫,我的心忍不住也就欣欣然。姥姥告诉我说,喜鹊是种吉祥的鸟。如果某一天听到了它的叫声,那就意味着这一天有喜事来临。农家的小院,房前屋后,种槐插柳,就希望能招来喜鹊在上边停留。喜鹊一叫,再清苦的日子也变得欣欣然,有滋有味。所以人们说:“喜鹊喳喳叫,好事要来到。”
我于是利用一切能走出校园的机会,去到田野里,看斑茅在秋风中摇曳着浅紫色的绒穗,看清露在草尖上反射着太阳的金光,看柏子落在土地上,看秋天的蒲公英也一样嫩嫩地开着黄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柏子百福”。摇曳的,都当做蒹葭;结子的,都当做福气。就这样,留一点唯心主义给自己,我喜欢,就行。
喜鹊们知道是我来了。它们用一切方式欢迎我。有一群“唰”地落在了河边的白杨上了,歌声简练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一大群。我在树下走,苍耳太黏人,抱紧我行走的双腿,我得轻柔地和他分开。喜鹊就在树上为我唱歌,“zhazha,zhazha”,“zha,zhazhazha”,或者“zhazhazha,zhazhazha”,此起彼伏,整棵大树都是它们的领地。大树宽厚地一动不动,尽管它的根部被夏天涌来的大水淘刷得露出须根。树们知道,喜鹊们是要带给我无边的幸运与希望,最多用微微窸动的树叶来进行鼓掌。
有时我走着,突然抬头,就在前方的电线杆子上,在湛蓝的天空下面,喜鹊就停在上面,像一个精致的雕塑。它用爪子紧紧地抓住那根细电线,极度的稳定与优雅。从高高的空中,俯视地面上走着的我。那爪子与胸脯的紧紧贴着的姿态,更像是一尊祥云顶端的佛,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慈眉善目。
也有一家几口,父慈母爱,在收割过的土地上觅食。妈妈爸爸在忙碌,淘气的小东西突然往前连蹦几步,歪着头用好奇的眼睛左右打量。又不胜害怕似的,连着蹦跳几步退了回去。
我轻轻地走过,绝不打扰他们的天伦之乐。
喜鹊的家在高高的杨树顶端。几根树杈,围成了一个棱体。喜鹊就把窝建在这树杈的根部。它用粗大的树枝做骨架,先建立起了家的主体结构。为了防雨,它用一根坚固的横梁架在上面,覆盖上能够遮风挡雨的屋顶。这样的一根横梁,可能要超出它的体重。所以这时候,喜鹊家庭里的爸爸当仁不让担起了重担。它们的家,门就开在侧面,大小正好能容得下身体出入。框架搭成之后,他们用细枝柳梢在里边巧妙地盘绕,建成房屋的第二道屏障。然后,它们飞进飞出,用从远远的地方衔来的河泥,一嘴巴一嘴巴地贴在内壁上,直到河泥塑成了一个精致的泥碗。再用柔软的羽毛、树叶铺上去,一个四层的、温暖的、坚固的、能够防风防雨的家才算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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