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饭与无花果

文/梦竹

                                                

不知从何时起，儿子喜欢上了吃酱油饭。今天，儿子告诉我他想吃酱油饭了。在给儿子拌酱油饭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外婆给我拌酱油饭的情景来，儿时最最美好的记忆咣叽一声就跳出来了。

 

小时候，我最爱到外婆家耍，在这里，没有妈妈的这不许做，那不许做，可随表姐一起上山割猪草、捡核桃，也可随表哥一起到水沟摸鱼捉虾……虽因为年龄小，多数时候是观众，但是也是极享自由与快乐的。无论我在外边怎么疯耍，只要外婆的一声呼唤，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外婆面前——外婆要给我拌酱油饭了。

 

从我能记事起，我吃到的最美味的饭食便是外婆给我拌的酱油饭。每一粒米饭晶莹饱满，透出油光，冒着热气，再裹上酱油的浓香，光是闻着就会让我垂涎不已。接过外婆手中的碗，急忙吃上一口，满口溢香，边吃边忍不住发出啧啧的透着满足感的称赞声，在这时，我总会对着外婆咧开油嘴笑一下，外婆则看着我慈祥地笑着。

 

 

 

说到吃，除了令我回味无穷的酱油饭外，不得不提的还有就是外婆她家边上二公家的无花果。两棵无花果树，每到秋天，成熟的果子或黄得发亮，或紫得透光，隐于大片绿叶之中。而无花果成熟的速度勉强跟得上我们这些馋猫找寻的目光，当然，二公也是从来不会吼我们的。每天，我和表姐必定是要到二公家无花果树上去寻上一遍或者几遍的。我们学会了除了以颜色变黄或变紫来判定果子成熟没有之外，还会捏捏这个，再去捏捏那个，软软的那个必定逃不过我们的馋嘴的。轻轻摘下来，再轻轻撕开外边那层果皮，迫不及待地咬一口，顿时软软的果肉便融化在嘴里似的，牙齿缝里满是那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这于当时的我们来说，绝对就是人间美味，现在想想那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蟠桃也不过如此了吧。当然，我会把最大最软的那个留给外婆，钻进她的怀里，看着她美美地吃完，然后慈祥地看着我。

 

童年是如此美好！而疼我的外婆也等不及我们长大就去世了。看着妈妈撕心裂肺地哭泣，呼天抢地喊我的母儿（桐梓方言，即母亲）时，我竟也只会跟着哭着喊着母儿。也许当时年幼的我并不知道死亡的真正含义，只知道看着妈妈哭，自己就跟着哭；只知道妈妈喊，我也喊。

 

儿时的记忆逐渐模糊，我甚至已记不清外婆的长相，但是那慈祥的神情从未忘记。我没能拥有外婆的一张照片，我舅舅和妈妈他们都说妈妈和外婆很像。从舅舅家里挂着的那张请人画的遗像来看，确实是这样的。一样的嘴角小痣，一样的慈眉善目，眼里一样的爱。

 

外婆，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