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开湿透的头发,站在长满芦苇的湖边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00:11 阅读(0)
我解开湿透的头发,站在长满芦苇的湖边
那湖,那水,那芦苇
作者:木云禾(河南)
主编:仝仲堡(山西)
我刚上高中那年,就以“木云禾”的笔名结识了远方的文友古月。我们情趣相投,写诗填词,书信往来。每一封信、每一首诗都饱含着浓浓的深情。古月给我寄《语文报》合订版、《唐诗鉴赏辞典》,给我寄活动版的“万马奔腾”新年贺卡……每一首诗、每一件礼物都让我欣喜感动。高中三年,古月成了我生命的支柱,生活的全部。
高考前几个月,古月竟写信告知中断联系,要我专心学习,致力高考。他说,世上根本就没有“木云禾”、“古月”,“木云禾”、“古月”只是我们心塑的完美形象。他要我忘了他,忘了所有的虚无缥缈,回归现实,努力奋发,争取早日金榜题名。我发疯般地写了无数封信,均被“查无此人”退了回来!
我的生活中没有了古月,没有了诗信。我的精神寄托没有了!那种痛彻心肺的伤感紧紧地包围着我,我觉得生活充满晦涩,生命了无生趣!
那年麦假,我回来帮忙收麦。 脾气急的母亲每年麦收时节都会把三个哥哥的小家和我们合并成一家,她一个人在家带着几个孙子,做一大家子的饭。让我和父亲,还有三个哥嫂全到地里干活,回来吃现成的饭,不耽误半点时间。
我们队里有两个大地块,母亲考虑到三个哥哥家的孩子多收入少,把我们三个人第二块分的地均给了三个哥哥。第一块地离家近,我们把麦割完以后才去第二块地。大哥、三哥家的麦特别稠,倒了一地,二哥家的麦稀,一点没倒。
父亲按着顺序直接走到大哥的地里割起麦来。我平时和三嫂关系处得特别好,按常理是该帮三嫂割的。可我看着倒了一地特别难割的麦子,还是选择了二哥家又稀又没倒的麦子割了起来。
三嫂半真半假地和我开玩笑说:平时用着她时套近乎,关键时候不分远近。心情本来就极度糟糕的我受不了三嫂的热潮冷讽,很委屈地哭了起来。父亲责备我不识玩笑,为不值当的小事耍小孩子脾气。我感到无比委屈,就丢下镰刀跑回家了。
我刚进家门,正在蒸馍的母亲看见我回来就有气:“这么忙的天,你回来干啥?”面对母亲的责难,我没好气地说:“不想干了!”“五黄六月,龙口夺食,你的麦割完了就不想干了,你想干啥?”母亲嘴说手上,拿着擀面杖就向我打来。我的头上顿时就出现了一个大包。
本来就了无生趣的我觉得整个家都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没人理解,没人关心,没人疼爱,自己的生命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我有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
我打来一盆水,洗漱干净,回到屋里换上那件最好的橘黄色的夹克衫,意志决绝地走出了家门!
“你去哪?”正忙碌的母亲望着我的背影厉声喝问。我没有应声,继续往前走。“有本事死到外面去!家里就多你一个小侍女!”盛怒的母亲仍在对我责骂。我的心凉到了冰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这样嫌弃厌烦我的生命,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我一边哭一边向村外的湖边跑去,脑海中闪现的只有琼瑶小说中女主悲壮的跳水自杀的画面!我来到了村外的湖边,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绿油油的芦苇随风摇曳。我脱掉鞋子,学着小说中女主的样子,一步一步地往湖里走去。湖水越来越深,淹到我的腰部,胸部,我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轻松。突然我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被湖水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