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舅病故的噩耗，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15:54 阅读(0)
二舅
作者 | 春雨
听到二舅病故的噩耗，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凉透了。我一刻不敢懈怠，冒着蒙蒙细雨赶往表兄家。望着二舅芦柴般的遗体，我呜咽不止，眼泪夺眶而出，曾经的往事在我脑海历历浮现。
二舅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也不识多字，家里和我家一样，不富裕。他为人善良敦厚，朴朴实实。他的人生就如那零落的纸花，飘落的树叶，再平常不过。但于我而言，二舅几乎是我生命的一部分，那份情感全然超过父爱母爱。
在我高考失败的那一年，父母因为家庭条件原因，实在供不起我再复读了，我困在家里整天蒙头大睡，不吃不喝。二舅知道后，做我思想工作，劝我吃饭，也做父母思想工作，积极支持我复读，还说要去托人找好的学校。如果没钱的话，他替我家想办法。
那是中秋的一个下午，二舅用自行车拖着一口袋大米和四只老母鸡，带我去县城找他的小学同学（在县城教书）。因没去过同学家，多方打听，直到晚饭后，我们才找到。说明来意后，那同学死活不收礼物，答复尽力帮忙。因为没底数，夜行回家的路上，我们都怏怏的，二舅一路上没多说话，看得出他的无奈和失落。到半夜，我们舅甥俩才回到家里。
第三天，县城同学请人带话来了，叫我去县中复读。二舅高兴得手舞足蹈，像孩子似的，我深刻感受到他的那份喜悦。隔日，二舅又用送我去县中，亲自上门言谢那同学。就因为那一次复读，我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变。
从小的时候，我经常在二舅家玩，和表妹青梅竹马。十六七岁的时候，母亲和二舅妈为我们约定婚约，我也不大懂事，懵懵懂懂地同意了。从此以后，二舅把我既当外甥又当女婿。长大以后，我那表妹个性强，和我不一性格，相处不如小时候那般融洽。每次闹别扭，不管谁的责任，二舅都责备表妹。记得有一次，表妹还被责备地委屈哭了。后来，我们还是无缘份，各自走散了方向。我们分手的那一刻是在二舅家里，二舅一个人蹲在僻静的地方，不停地抽旱烟，默默不语。我看得出二舅矛盾的心里，那边是女儿，这边是外甥，他也无法厘清谁的责任，他为我们的婚事后悔，也为我们的婚事自责。只有二舅默默地送我走了很远的路，还安慰我不要乱想。
自那以后，我无颜去二舅家，也无颜面对表妹以及她的家人，甚至影响到大人们的来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是二舅主动登了我家的门槛，恢复了两家的往来。
我到乡政府工作以后，二舅以我这个外甥为荣，逢人都夸我，那份喜悦明显流露在脸上。二舅的一个至交朋友违法用地要被查处，他找到了二舅，托二舅找我说情。二舅知道情况后，婉言拒绝了。私下告诉人说，外甥做公家事，吃公家的饭，我不能叫外甥为难。最后，那个朋友因为二舅不帮忙，断绝了和二舅的来往。后来知道情况后，我既佩服二舅，感激二舅，同时也深感愧疚，觉到没帮上二舅的忙……
细雨淅沥，草木啜泣，往事如烟，点点滴滴都是泪，二舅的音容笑貌永远镌刻在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