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柿子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09:39 阅读(1)
火红的柿子
作者 | 史忠林
那天傍晚，小李、老殷两位文友约我去拜访周仁甫老人。我先到，老人热情与我握手。虽然未来过老人的住所，但我们是熟人，同为县老年大学诗词班学员。这几次上课，没有见到老人。我来拜访，也是想看看他为什么没有去听课，会不会身体不适——毕竟是耄耋之人了。
握手时，我感到老人的手温暖有力，身体应该没有问题，这让我放心和高兴。老人住的是平房，有个小小的院子。我立在院中，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来，院中有一棵柿子树，树冠差不多与小院一样大小。老人说：“你到房顶上看看我的小菜园……”
“房顶上还有菜园？”我一边好奇着，一边沿狭窄的楼梯攀登上去。果然有几畦小小的菜地，有青菜，有萝卜，好像还有芹菜，青翠喜人。垅间用砖块相隔，便于伺弄和采摘。看了一会儿菜，我又在房顶远望，太阳在小城的边缘落下去了，西天还红着，余晖笼罩在柿子树上，时值初秋，柿树的叶子大多还在，此刻被涂上了金边，煞是好看。在树的顶端，我发现有两个红红的柿子，点缀在绿叶间。忽然想吟诗，一时竟想起“万绿丛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便多”。其实这两句并不应景——不是一点红，而是两点（或者更多，藏在叶中，我没有看到）；也不是春天，动人的不是春色而是秋色。
我在想，低处的柿子，已经被老人摘了吃了吧，这两个在高处，老人够不着，侥幸还在。下得楼梯，我这样对老人说了，并且问：“要不要我帮您够下来？”老人笑了，说：“想够下来还不容易——那几个不摘。”
“为什么不摘？”
“那是留给小鸟的。”
“留给谁？”
“小鸟。”老人朝天上指指。
我的眼前出现了几十个孩子，他们都是老人资助的学生。1981年离休后，老人先后捐出数十万元用于助学济困和其他公益事业。这些受资助的孩子，在老人的心目中，不就是蓝天上的小鸟吗？
我走到柿子树下，从根部一点一点看上去，觉得它特别高大。我抬头仰望，觉得它就是眼前的老人——叶间的红柿子，就像老人献出的爱心。我想寻找更多的红柿子，果然又发现了几个。仔细看，它们都完好着，并没有小鸟啄食的痕迹。我说好像没有小鸟来吃啊？
“呵呵……”老人又笑了，“家家都会留，一时吃不完呢。”
“原来是这样啊。”我感叹着。
说着话，两位文友到了，我又说起留在树上的柿子，表示对周老的敬佩。文友老殷说：“留几个柿子给小鸟，这是风俗，也是传统，种柿人家大多会这么做的，可爱的周老当然更会这么做。”
写诗的小李说：“秋天到了，树叶很快就落了，但柿子会灯笼似的一直悬挂在枝头；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季，一个个火红的柿子就像一盏盏小太阳，为单调的冬天增添色彩，看着它，我们心里也会暖和起来……”
她说得诗情画意。但我知道，秋天小鸟觅食容易，树上的柿子会长时间地挂着；到了冬天，小鸟难以找到草籽和昆虫——那些柿子是留给小鸟过冬用的。
回家的路上，我看向天际，看向树丛，我在寻找小鸟，我要告诉它们，在你们啄食甜美的柿子的时候，别忘了唱一首火红的歌，献给那位可敬的老人和众多富有爱心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