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还活着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0 20:21 阅读(0)
只要还活着
题记
今天的发布的是一篇散文诗,作者是湖南武冈的杨仁达;一篇散文,作者是黑龙江鸡东的张秀艳, 这两篇文章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即都是关于生命的赞歌或感怀,所以今天的主题是”生命“。这两篇文章的情绪都是激情向上的,让人在阅读后能产生热爱生活的情感,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正能量。但是手法表现上却又截然不同,杨仁达的散文诗是“暗”,很有些大隐的意味;张秀艳的散文是“明”,在文章结尾直接表明,是排闼而出。
(赵云翔)
只要还活着
文/张秀艳
时值深秋,天公不作美下起了丝丝细雨。残存的几片树叶还在风雨中挣扎。檐下只剩空空的燕窝在撕扯着对主人的眷恋。我的心中划过一抹寒凉。
我踏上去县城的客车,准备去看看我的二表弟。车窗外平坦的水泥路把我的记忆拉回到三十几年前。
那时没有水泥路,一到开春雪化了,路上全是泥和水,冬天一遇到大雪天更是难行。也没有客车,出行时能坐上牛马车就已经不错了。我姨家在前卫乡的五排村,离我家二十多里,全是山路,很难走。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能出来走亲戚是孩子们最大的快乐!放寒假了,姨家的二表弟又带着他的小弟弟来我家玩。因为雪大,走到半路的时候,小表弟走不动了,坐在雪堆里哭。十几岁的二表弟就背起仅比他小两岁的弟弟,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不知道在路上花费了多长时间,到我家的时候,他浓浓的眉毛上挂满了白霜,圆圆的脸蛋红得像个苹果。摘下帽子头上冒着热气,鞋里的雪也被体温融化了,湿湿的。妈妈心疼给他俩焐起手来。二表弟可爱的小模样到现在我仍记忆犹新。
这么一个勇敢的孩子,如今到了中年,却躺在了医院里。
客车很快到了客运站,我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鸡东县中医院的透析科。
和医生沟通后,我来到了二楼,换了鞋,找到了二表弟所在的病房。这间屋子很狭小。里面就两张病床,我一眼就看到二表弟躺在右侧的病床上。他微闭着双眼,脸上没一点血色,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在昏暗的室内那纱布白得刺眼。两个细管从纱布的边缘钻出来,殷红的血液在管子里面流淌,也不知道哪根是流出,哪根是流进的?让人不敢正眼去看。
我放轻了脚步,来到表弟床边。但还是惊动了他,他无力的睁开双眼,尽管他看不见。由于糖尿病并发了肾病,可怜的二表弟几乎双目失明了,只能有一点点光感。可能是老天眷顾他,他的耳朵特别灵,谁的声音都能听得出来。我低声问:“二弟,你好点没?”他一下子就听出我的声音,伸出手来寻找我:“姐,你来了,快坐!”这时,我才发现,二表弟的右手腕竟然也缠了白色的纱布,依然那么刺眼。我知道那是为了透析又造篓了,脖子上那个一定是时间长了,得换位子。我心中暗暗抱怨,这是什么破病啊?一周得透析三次,每次得四个多小时,还不让吃这不让吃那的!曾经那么英俊潇洒的二表弟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看到眼前这一切,我拉着表弟的手,再也不敢抬头,不敢说话。眼泪却不听话,滴在了表弟的手上。表弟觉察到了什么,反倒来安慰我:“姐,你别难过,我能活着就好,我虽然看不见了,但我还可以听见你们的声音,还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还可以和朋友聊天,我知足了!每次透析都是车接车送(医院的120).看你弟弟多牛啊!”滚烫的热泪刷刷的掉下来,我极力的掩饰自己,把头转向一边。透析机上一排红色的数字在跳跃,可能是在提示,生命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