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槐（外一篇）

□ 江苏  胡敏

 

 

 

姊妹槐

江苏省邳州市戴庄镇山沃村，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几度狼烟四起，烽火烤炙，运河并流，洪水泛滥，屡遭灭顶之灾，面对岁月的艰难，唯有村里的两棵姊妹槐越挫越刚，几欲倾倒，几度生还。抵守着风霜，刺破苍穹，她们的根须坦露出地面，始终紧扣土壤，面对面大模大样地矗立在村子的正中央，人们可以看清的是姿态，是长缠岁月的皱纹，而无法推敲她们生地何年。

 

那是1955年农历8月21日，一个月光明媚的晚上，村民们刚吃过晚饭，村里突然传来“救火”的大声呼喊，眼看火势殃及了姊妹槐，村民们拎着水桶，脸盆，及救火工具，应着喊声不约而同向姊妹槐跑来，火苗“啪啪作响，尽管村民奋不顾身，攀上高处，扑灭大火，姊妹槐还是被烧得遍体淋伤，面目全非，村民个个愁容满面，声声惋叹。

 

翌年謩春，姊妹槐没有发芽，村民以为槐树不能复生了。让人难以想象的是，第三年的春天，姊妹槐竟然冒出了许多鲜活的嫩芽，成为村里最惹人眼球的风景，惊得村民们欢呼赞叹，不停地念叨着：“姊妹槐，姐妹同心，穿越千年沧桑，遭遇劫难反复，如今依然如故，其情难唱，其景难忘，其苦难壮！这就是同心的力量，这就是守护的张扬。

 

如今的村民们，带着一种超常的执迷，把她们奉作神树，点香膜拜，为家人祈福！她们是村民们的生命树，每年春节，村民们就在这两棵树上系上两根红飘带，代表着吉祥，象征着长命百岁。十乡八里的人都说，她们不仅仅是两棵槐树，更是两棵缀满了乡亲们祝愿的亲情之树！她们始终守护着乡亲，为乡亲们美好生活祈祷祝福，呐喊助威。

 

相传，唐朝大将尉迟敬德带兵路过此地，一股清香阵阵袭来，时浓时淡，勒缰下马，驻足察看，原来是两棵枝繁叶茂的槐树，槐花盛开，香味扑鼻而来，嫩绿的叶子衬托出白色的花瓣，白的纯净，白的晃眼，白的不夹一丝混浊，娇羞而透明，给人一种无限遐思的美感，两只麻雀在枝头呢喃，不时耳鬓厮磨。尉迟将军陶醉了，顿时呆若木鸡。待慢慢回过神来，便立即下令将士们屯兵休息。从此，民间便有了敬德勒马看古槐之说。

 

姊妹槐，虽然经历了劈雷，火烧的沧桑，冬夏依然愈益葳蕤繁茂，神韵灵动，凡是过往的行人，无不驻足留连，她们不畏寂寞，不怕清贫，坚守家园，直至地老天荒。

 

我站在姊妹槐前，默默祝福：姊妹槐永远长青茂盛，村民们永远健康平安！

 

 

 

卖鸡蛋的小女孩

  

小时候，家里生活非常困难，每到新学期开学，爹娘的脸上便爬满了愁云。因为家里实在没有来钱的路，我和姐姐总是缠着爹娘要钱交学费。

 

活再忙，娘总忘不了喂养家里的那几只老母鸡。她自己下地干活，老母鸡产了十天半月的鸡蛋，积攒起来，十一岁的姐姐就带着拿到集市上卖。我和姐姐连赶两个月的集市，我们的学费也就差不多了。

 

集市在我们村东面近两里路的镇上，每逢农历初五、初十就有许多人汇集到这里。那是暑假的一天，我和姐姐起得比太阳还早。太阳刚刚露出红彤彤的笑脸，我们就拎着娘给我们装好的一篮子鸡蛋，急匆匆地去赶集市。集市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人们笑盈盈地相互打着招呼。那时我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第一次出门，既胆小害怕又有强烈的好奇心，我躲在姐姐的身后，一只手紧紧拽着姐姐的后衣襟，小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就像《红楼梦》中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东张张西望望，对所有的物品都很好奇，总有一种爱不释手感觉。姐姐一只手拎着篮子，一只手使劲拽着我。我目不暇接地看这看那，好不容易才走到卖鸡蛋的地方，很多赶集卖东西的人都摆好了摊位，专等蜂拥而至，想买东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