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外一篇）

 

        我每次出差吃饭，最关注的就是面馆。面馆里，我最想吃的就是辣面，也说不清，吃了多少地方、多少次了。北京、上海、杭州、重庆、成都……就是寻找不到我和老七殿春，在师大院里吃辣面的那种感觉、那种味道。那种感觉，可谓人难忘，情难消，意难尽……

       在师大，我被分到533寝室，这个寝室住八位同学。按年龄分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我是编外的，年龄我最大。辅导员老金让我起个带头作用，把533寝室管理好。老金领我走进寝室的第一天，迎接我的是老七殿春、老三沈然、老四勇子，把我安排在老二赵福杰的上铺。

       533寝室的八个同学，大多数家是农村的。他们穿戴简朴，学习刻苦，生活勤俭。我到师大拍的第一张照片，是老七和沈然陪我在师大正门的花坛边拍的，至今珍藏。老七虽然是农村人，但他的气质里即具有农村人的纯朴善良也具有着城市人的现代文明。他聪明热情，善于交际和沟通，学习努力人缘好。沈然家是城市的，高高的个头戴近视镜温文尔雅，一看就是个家庭教养良好，不着闲不惹乱，办事心里有数的人。老庄是寝室的老大，落落大方稳重话语不多，是寝室核心的凝聚人物。

       在师大，我经常背一个黄军挎，里面装了两个专业的课本，学习挺艰苦。白天听完课，晚上还得到书馆去查资料。每次去书馆，都是老七和我结伴而行。每天去书馆，大家都学到晚九点左右回寝。有时不到九点肚子就饿了。一天我和老七从书馆出来，老七提议去吃碗面，再回寝室。离书馆不远有一家四川老夫老妇开的辣面馆，铺面不大，挺干净。我们去的时候，屋里已坐满了饭客，都是学生。我和老七找个角落坐下。老七点了两碗面，一会两碗面上来了。碗不大，面细而透明，汤里飘着绿绿的香菜，红红的辣椒，姜末和油珠点缀在上面……碗里散发的香味显得是那么诱人……平时我在二食堂三食堂就是吃麻辣豆腐和米饭。望着碗里的辣面，我和老七细细品尝，真是辣中有香，香中有味儿，汤更是沁人心脾……

       几十年过去了，因为这碗面，我记住了老七、记住了师大院里的小面馆，忘不了的533寝室；非常想念的老金；教育系的同学们……533的兄弟们，不知何时再相逢？一别这么多年了，你们都好吧？今生相识你们，身在天涯心也暖……让清风拂面，捎去我的祝福和思念……

                                                         1999年3月，于办公室

              

 

苦菜

02

 

 

          记得小的时候，在老家，母亲经常领我，到南山河边去挖苦菜。我手里还牵着一只小山羊，这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苦菜也叫婆婆丁。苦菜的根、叶、茎都可以吃。清心败火，苦中有香，还能消炎治病。苦菜洗干净了，蘸酱吃、做馅儿吃、做汤喝都行，什么也不用，干干净净白嘴吃也中。

        苦菜开黄花。三、四月份苦菜花，像一颗颗美丽的星星点缀着大地；像母亲的乳汁，饱含着辛苦和甘甜滋润着春天。苦菜花没有牡丹花的雍容华贵，也没有杜鹃花绚丽的光彩，可是人们都喜欢它，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当然，和它最亲近的还是那些大闺女、小媳妇，尤其是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苦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自己朴素自然的美赢得了人心。可是它并不会炫耀自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