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小记
作者:丹水情韵 发表于2017-12-26 08:00 阅读(18)
文∕丹水情韵
俗话说得好,小菜半边粮。尤其是对家住城市里的我们来说,就更觉得这句话,说的对极了。
本来,我们家原来住在乡下农村,每年在播种农作物之前,总要劈出一大块菜园子,以保证全家人平时生活中的小菜之所需。
一年四季蔬菜苍绿,茁壮鲜嫩。春天和秋天,青菜合捧大,豆荚满架挂;冬天,萝卜水灵灵,芹菜、菠菜溢清香。最兴旺的是夏天,蕃茄挂红灯,茄子穿紫袄,丝瓜荡秋千,南瓜棚底藏。不管谁走进我家的菜园,都会赞不绝口。基本上保证了蔬菜供应,很少到市场上去购买蔬菜。
自从合家搬迁到了城市,种菜园中的那种乐趣,竟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
老伴比我退休早几年,家务事忙完之余,总觉得无所事事,看电视吧!时间久了也觉得没意思;拿着手机掰来掰去,字太小,看得头晕脑胀,倍感生活乏味、空虚。只得与她的那些熟识的姐妹一起,打打小牌,打发打发时间。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来久坐不利益身体,二来打小牌,没有金钱刺激,那也是打得浑身乏力、哈欠连天的。
我也常在老伴耳根,常说起要是在家住不远的城里有一块菜园,那该是有多好啊!
老伴久日久之,在与牌友们混得要熟悉不知有多熟悉后,正逢有个牌友对她说起,今年这个怪天气,我不知种了多少遍菜园,要么种下的籽儿不生,要么生出来的菜秧拉拉希希,我硬是没有了再种的勇气。
老伴见那人这么没有信心,提出由她来种,种出来的菜,大伙儿都可以分享。这正和那个人的心意,就这样一拍即合。
我也因为住在城市里,能有这么一块小菜地,而欢欣、而高兴得不得自己。
那时的天气,一直是连雨天,绵绵细雨一下就是半月,或者一个月也不歇口气,又恰逢蔬菜播种的最佳时期,自从像得了宝贝似的那块菜园起,即使下雨,我也要擎着雨伞一天不停地到菜园来来去去,不知要看多少回。
瞅着这鬼天气,看看那菜园地里,拉拉希希的萝卜秧儿,被疯长的杂草盖得喘不过来气儿,还有枯萎的辣椒杆,铺满了整个田地,简直是一片狼藉、乌烟瘴气。
一连数日,天气仍然是阴雨连绵,根本就没有停下来之意。
可季节不等人啊!籽儿难于播下地,真是急刹人儿。
一次,有事到老家去,等忙完了正事儿,随便四处走走,发现老家不少农户的菜园子里,各种蔬菜的秧苗儿,长得一片葱绿。于是,脑袋瓜灵光一现,去找熟人讨要了一些白菜秧子,乘车赶到了家住地,回家顾不得歇息,披蓑戴笠,提着把锄头,乘风冒雨匆匆往菜园子赶去,扯掉枯萎的辣椒杆儿,去尽肆掠疯长的杂草,挥起锄头,就着坂田,掘地、掏行子,顺行子撒下复合肥,然后把从家乡带回来的菜秧子,一株一株,等距离的栽倒了菜园里。
在以后的日子里,天气收尽云雾,露出笑脸,又一反常态,三五七八天都是晴好天气,暴烈的阳光直射菜园,菜园里炸裂出一道道口子,刚成活的菜秧还没缓过气来,直晒的它们有气无力,我见了心疼不已,提着水桶就近找到一个水氹,提水给每株白菜浇水,遇到有虫子侵扰时,还时不时的到菜园里捉虫子。要是遇到快要下雨之前的好天气,及时给这些菜秧松土、施肥。
好长一段时间,我与老伴还从种子站购回一些菜种,肥料,适时将购回的菜种播种下土。在我一手操弄下,一株株白菜都精神啦。
绿油油的白菜,在菜园子里排列整齐,长势喜人。小白菜绿油油的,微风吹过,绿叶轻轻摇动。旁边的水塘里芋头撑开了一把把小伞,享受着秋日的骄阳。丝瓜架上爬满了瓜蔓,鲜绿的叶子旁边开着一朵朵金灿灿的小花,挂着一根根沉甸甸的丝瓜。
因为我们种的那块菜地,在那园里是条件最好的。土肥地整,曾经有人侍弄过,算是熟菜地。菜地里还可见到一畦畦韭菜。韭菜有宿根,不要费太大的劳力,只要施施肥,培培土,浇浇水,虽然现在看到它——其貌不扬,等出了九就能发出鲜绿肥嫩的韭芽来。
种菜是细致活儿,“种菜如绣花”。认真干起来也很累人,就劳动量说,“一分园一亩田”。但是种菜是极有乐趣的事情。种菜的乐趣不只是在吃菜的时候,像苏东坡在《菜羹赋》里所说的:“汲幽泉以揉濯,待露叶与琼枝”。
或者像他在《后妃菊赋》里所说的:“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庶几西河南阳之寿”。种菜的整个过程,随时都有乐趣。施肥,松土,整畦,下种,是花费劳动量最多的时候吧,那时蔬菜还看不到影子哩。可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算种的只是希望,那希望也给人很大的鼓舞。因为那希望是用成实的种子种在水肥充足的土壤里的,人勤地不懒,出一分劳力就一定能有一分收成。验证不远,不出十天八天,你留心那平整湿润的菜畦吧,就从那里会生长出又绿又嫩又茁壮的瓜菜的新芽哩。那些新芽,条播的行列整齐,撒播的万头攒动,点播的傲然不群,带着笑,发着光,充满了无限生机。一棵新芽简直就是一颗闪亮的珍珠。“夜雨剪春韭”是老杜的诗句吧,清新极了,老圃种菜,一畦菜怕不就是一首更清新的诗么?
仲秋的一个中午,我踩着畦垅间苗或者锄草中耕,煦暖的阳光照得人浑身舒畅。
新鲜的泥土气息,素淡的蔬菜清香,一阵阵沁人心脾。
我在菜园里一会儿站起来,伸伸腰,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看看苗间得稀稠,中耕得深浅,草锄得是不是干净,那时候的我是会感到劳动的愉悦的。
傍晚时分,我把菜地浇完了,回到我们住宅小区,走进自己家里,推开阳台上的玻璃窗户,趁着皎洁的月光,坐在窗户边,与家人谈谈话,谈生活,谈社会和自然的改造,一边在谈话间歇的时候似乎还隐约听到远处的菜园里昆虫的鸣声:蒜在抽薹,白菜在卷心,韭菜在散发着脉脉的香气。一切的一切都使我感到一种真正的田园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