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小枣树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2 05:35 阅读(0)
两棵小枣树
●杨卓如（云南）
我家庭院中有两棵小枣树。
沘江流域多小枣树，却很少见有大枣树，不知道这是气候的关系，还是土壤的关系，抑或是以前没有人在这里推广栽培大枣树。虽然小枣树在这里遍地可见，但它们一点也不被人们轻视，成熟了的小枣颜色红红的，味道甜甜的，而且可以入药。“若要小儿安，荨麻小枣汤。”沘江沿岸的乡亲们都把小枣当作治疗很多小孩疾病和日常给儿童清热解毒的良方。俗话说“单方气死名医。”“荨麻小枣汤”不仅是小儿常用的验方，而且味道不错，孩子们很爱喝。当然，每到夏末秋初小枣成熟的季节，从树枝上摘下甜甜的小枣放到嘴里吃，更是孩子们的最爱。
每到夏天，小枣树绿荫蔽日，密密麻麻开满一团团白绿色小花。炎热的天，一进入庭院，就给人一种凉凉的感觉。一阵清风吹过，会落满一地密密厚厚的小枣花。偶尔不小心踩在上面，感到脚下柔柔软软，就有一种怜香惜玉的不忍，不由得绕道而行。
晚秋，小枣树便开始落叶，成熟了的一些小枣也会从树上掉落下来。每天早起，都可见地上落了很多黄叶，在树下打扫落叶，在树下收集落下的小枣是很费劲的事情。但心里高兴呀，一是凉爽的秋风终于代替了夏季的酷暑，二是收获了甜甜的小枣，这都是秋季给与我们的快乐，也是两棵小枣树给与我们的快乐。
等到初冬，小枣树叶都落光了，只剩下一些没有落尽的小枣挂在枝头，红红的，很饱满。每每经过树下，我总会抬头看看树上的小枣，巴望会有一颗小枣落下。为此，常常巴望吹过一阵劲风，吹落小枣。当然，结果多是失望，小枣恰好在我经过时落下的情况是很少有的。我总是于心不甘，总要把地上的草丛和花丛细细看一遍。有时还要走近去，把树荫下的花丛细细搜寻一遍，走过了，还要回头看看。如果恰好有一阵风，在我走过去时吹过，我总是会频频回头。
由这两棵小枣树，我常常不由得想到我儿时生活的老家。老家虽然很少见到小枣树，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老家西头山脚下，有一眼老井，叫三角井。我童年时，老家镇子北部的所有人家都吃这眼老井的水。井西边不远处有一棵小枣树，当时也只有吹火筒那么粗，一栋瓦房那么高。每年，这棵小枣树都会挂满很多小枣。这是很吸引我们的。
那时的我们不稀罕各种杜鹃花、报春花和山茶花等各种野花，虽然这些野花十分艳丽，但我们都不大注意。那时乡村孩子最关注的，是小枣树之类的结果的果树，是高高的小枣树顶的小枣花，都巴望着小枣花一天天地结出籽和甜甜的小枣。每年都眼巴巴地看着它开花，看着它结出小小的果，看着它慢慢长大，然后慢慢成熟，变黄，然后慢慢落叶。我们总是盼望它动作快些。但它好像知道我们的心思似的，老跟我们开玩笑，捉迷藏，故意慢慢腾腾的生长。
等到冬天，我们每天放学到家后，第一件大事，就是匆匆跑到村西头，去抢拾树上落下的小枣，或者从枝头摘下小枣。我们当年坐在教室里，为了早一点赶回村西三角井头去摘小枣，心急火燎地盼望老师早一点下课。赶往三角井时，脚步是那样的匆忙。
在那个精神文化生活贫乏落后的年代，在缺乏娱乐方式的乡村，“偷”摘野果或者村里的树果，打发了那些乡村孩子不少孤独寂寞的时光，给我们带来过不少幸福和乐趣，也能够给我们的辘辘饥肠里填入一些甜甜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