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衣

母亲的品质，一定会影响到孩子的品质。“青春不问西东，岁月自成芳华。母亲没有超凡的能力和伟大的壮举，只是做了普通人认为对的事，不计得失、相互温暖，她是我永远的表率和榜样......”荐读海霞的美文《棉衣》，让我们在生活里或者处世中，不计得失，相互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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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立春过后，我就把衣服柜子整理一遍，今年也不例外。立春过后没多久，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后就开始收拾衣柜，拿出当季穿的衣服，就看到后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花花绿绿的棉衣，这是母亲给女儿亲手缝制的棉衣。

从女儿一岁开始，每年冬天穿的是外婆缝制的棉衣裤和棉鞋。母亲总是说：“小娃冬天就要沾点棉花，要不就不暖和。”即使冬天室内温度高到不适合穿棉衣，母亲依然在缝制，从厚到薄，每年冬季都做一套，直到女儿上了小学。母亲也上了年龄，视力大不如以前了，加上孩子活动量大了，不适合再穿那种穿脱不方便的棉衣，我就劝母亲不再缝制棉衣了。看着眼前几套崭新的红色碎花布棉衣，绿色小雏菊棉裤时，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二三十年前。

小时候农村的冬天，没有炉子，更没有电暖器。取暖就靠一个火盆，围盆而坐，冻得不灵活的手放在时而高时而低的火苗上烤，即使烟把眼睛熏得流泪也不愿离开火盆。孩子们在屋里是待不住的，去外面狂欢就需要厚厚的棉衣武装。而缝制棉衣是个技术活，所以每年还未入冬，总有邻居来找母亲为自家孩子缝制棉衣，母亲从未拒绝。缝制棉衣，先从剪布开始，母亲把布平铺到席上，用白粉笔在布上画上许多直的、弯的线条，然后沿着线条把布剪成碎块，再给里面一层一层放上棉花，时不时地用手按一下，把棉花分摊均匀，然后一针一线地缝制，没过几天，一件漂亮的花棉衣就缝制好了。就这样，每年冬天来临前是母亲较为忙碌的时候，看到母亲劳累的样子，我一点也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了啥。看到我噘着嘴不高兴的样子，母亲就会语重心长对我说：“这又不是啥重活，坐着我还能歇一歇！啥事都不能只看眼前，长大你就知道了。”

如今母亲年过六旬，我已是一个7岁孩子的母亲。受母亲的影响，长大后的我，也开始慢慢地“爱管闲事”了，只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就一定不会拒绝帮助别人。还记得去年国庆假的第二天，母亲就坐在床上，戴着老花镜给邻居家小孩缝制棉衣，看着母亲微微驼着的背，我心疼地嬉笑道：“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是‘爱管闲事’。”母亲听后笑了，嘴里还是那句老话：“冬天娃沾点棉花就冻不着。”从娘家回来时，看着纸箱里邻居们拿给我的一篮青菜、几个萝卜，我满心感动。我深深地知道，这些都是邻居对母亲的爱与尊重。

青春不问西东，岁月自成芳华。母亲没有超凡的能力和伟大的壮举，只是做了普通人认为对的事，不计得失、相互温暖，她是我永远的表率和榜样。

不知什么时候，女儿站在衣柜旁看着我嘴角扬起的弧度问道：“妈妈，你在傻笑什么？”我轻轻地答道：“看到你小时候穿的棉衣，妈妈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和女儿一起把洗刷干净的棉衣放到柜子最下面，再给里面放上几根樟木条，今年整理棉衣的任务就完成了。（本文原载于2021年3月9日《商洛日报》）

 

作者简介

薛海霞，陕西洛南人，有作品散见各大媒体。现供职于商洛日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