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岔脑,我的乐园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1 07:19 阅读(0)
西岔脑,我的乐园
洛 说
前不久,拜读了俊时兄的《宋瑞林和他的文学情怀》,发现他们从古城中学已毕业三十多年,还能于文字中娓娓道来,如坐其面,可谓情深意长哉!于是,在一天晚上我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查看了他刊发在网上的所有大作,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由得敬佩起来。
多年来,俊时兄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能不忘文学初心,数十年如一日爬在电脑旁一心一意写东西,真是难能可贵。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在想,俊时先生和瑞林是中学同学,我管瑞林为兄,管他亦为兄,老兄应该不会介意吧!荐读此文,让我们一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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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呆得久了,每天面对楼山人海,车潮尘浪和无休止的喧嚣,不由得对儿时的乐园——西岔脑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我家门前有一条小河,顺流而下五六里,有一条清凌凌的小溪汇入其中。顺小溪而上便是水岔生产队,有二三十户一百多口人,分布在两条狭长的山沟里。东边的叫东岔,西边的叫西岔。沿西岔往里走十多里到达最顶端便是西岔脑 ,只有一户郭姓人家,便是妈妈的娘家。
西岔脑是一片平坦开阔的所在,四周都是大山,仅靠一条‘‘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的小路与外界连接,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原生态的路,丝毫找不到人工开凿的痕迹。西岔脑十天半月也难得见上一个过路的人,是一个标准的世外桃源。
从四五岁起,我每年都要到西岔脑住上一段时间,来回都由大人接送,小孩是不敢独自行走的,怕有狼。那时,外公在大队的合作医疗当医生,舅父是大队的民办教师,大表哥和大表姐在山外上初中,家里只有外婆舅母二表姐与和我同岁的相生以及小我两岁的小女子是家里的常住人口,二表姐虽然只有十来岁,但在我眼里却是个大人。
相生和我还有小女子啥也干不了,只能在放牛时跟着二表姐东梁西洼满山跑。牛儿沿着便道赶到它该去的地方,一边甩开尾巴赶苍蝇,一边大口地吃草,二表姐便带着我们四处摘野果。
山上的野果多的是,一年四季都有采的。“三月羊(羊大脸),四月樱(野樱桃),五月破瓣(野树莓)吃不清。六月杏(野杏),七月桃,八月许瓜(八月炸)裂个壕,九月板栗哈哈笑,十月满山野葡萄。”这是家乡流行的《野果歌》。羊大脸形状像裤衩家乡人也叫它红裤衩,是一年中最早熟的野果。破瓣酸中带甜。八月炸一到八月,粉红的果皮便准时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酷似香蕉的瓤,咬上一口那叫一个甜。等到别的野果都败尽的时候,野葡萄才姗姗来迟,小而黑的葡萄粒你拥我我挤你紧紧地粘在葡萄穗上,生怕自己掉下去。轻轻拈一粒放进嘴里,用牙齿轻轻一挤,汁水接触舌尖的一刹那,酸味立刻兵分两路沿舌头两侧直冲耳根,本能的反应使人的面部表情哭笑不得。那感觉是痛苦,是享受,抑或是各种复杂感受交织在一起,也可能是难受并快乐着,那就只有吃葡萄的人感受最深。
山里并不都是快乐,若不慎碰上“洋蝲子”,那滋味用撕心裂肺火烧火燎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那是一种不可忍受的钻心之痛。有一回这种不幸就偏偏降临在我的头上。
我和表哥在树林里穿行,突然觉得手腕上刀割似地痛,我大叫一声,抬起手腕一看,一串红色的丘疹赫然在目。正在我不知所措之时,表哥说:“你让洋蝲子蝲了!别怕,别怕!我给你治。”只见表哥在周围的树叶上仔细寻找着,终于在一片树叶的背面找到一条色彩艳丽的虫子,浑身长满了毒刺,表哥说这就是洋蝲子。我说:“踩死它!踩死它!”表哥却说:“千万不能,我还要用它给你止痛呢!”我越发地懵了,随即表哥掐下一截细草杆在毒虫身上轻轻钻了起来,只见一滴淡绿色的汁液从洋蝲子身上渗出来,表哥拿草杆挑起这绿色的汁液轻轻涂在我的手腕上,渐渐地疼痛消失了,丘疹也消失了,表哥真不愧是“神医”。表哥说这是跟大人学的。洋辣子蜇人不是靠刺,而是靠刺上分泌的毒液,毒液一沾上人的皮肤就针扎般的地疼痛,就像人吃辣椒的感觉,故名“洋蝲子”。洋蝲子是山里人为这种毒虫起的俗名,至于生物学名称叫什么,一直以来从未发现在书上有所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