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我和儿女谈恋爱

 

 

又是一个母亲节，我感恩我的母亲，但同时我也是一双儿女的母亲，思绪翻滚坐卧不宁，我知道:我是想远在外地工作的孩子们了，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翻看一摞摞他们小时候的照片，让我的诗思，随着他们成长的脚步漫游……我这个习惯写诗的母亲，突然间，想写一段文字，或者说不是散文的散文。  1992年的夏天，我经历了接近生死的24个小时的痛苦挣扎，终于完成了分娩的伟大使命时，我好幸福。因为我成了一个母亲，看着身边襁褓内粉嫩的女儿，心里美滋滋地想，十年以后，那就是一个亭亭玉立小美女啊，是个前后左右围着我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依附母亲。是个懂诗词，讲道理，知性温柔的乖宝贝。我给她穿最漂亮的花裙子，扎两条翻飞着蝴蝶结的小辫子……压根没想到她会长成一个有知识、有文化、能言善辩的律师。

 

 

 

   1995年的春天，上天又给我一个胖儿子，虽然没有第一次做母亲时激动，但兴奋不亚于当年。儿子从小就乖巧，只要吃饱就不哭不闹，两只小胳膊像刚出泥巴的鲜藕，一双小脚丫像刚刚熟透的佛手果，捧在怀里爱不释手。心里常想，再过几年，再辛苦几年，怀中的婴儿一定会长成一枚帅哥，是个肯陪我逛街、甘心为我拎包、乐意被我挽着的帅哥啊。而且产权一百年不变。  宝贝，你们哭着喊着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成为我的儿女吗？

 

 

 

   疼爱你们，呵护你们，但不娇生惯养你们。自打我明白你们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以后，关于生命意义的教导就从没有停止。我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你们的人是爸妈，你们也是爸妈的最爱。  宝贝，当你们长大了，你们愿意陪我逛书店、为我买零食吗？你们工作了、挣钱了，愿意为我看中的漂亮衣服和首饰付账吗？当我老了，走不动了，你们愿意背我上楼吗？我知道照片上的你们听不懂这些句子，也不明白我唠叨的意思，但我好想你们干脆地回答-----我愿意！这仨个字是我最想听的。看着你们翘起来的小嘴，脸庞上全是笑意和满足，我甜蜜地微微眯上了眼。  宝贝，妈的心肝。你们像小树苗，见风就长。我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量你们的身高，把你们拉在我胸前，一只手在头上划拉一把说，嗯，到我胸口了，到我脖子了，到我嘴巴了-----慢慢地你们就长成我心里的渴望了。开始一左一右陪我狂街，一前一后围着我聊天……有你们这一对乖乖作陪，妈妈开心死了。常常冲着你们不善言谈的老爸说：“有儿女了，谁还在乎您呀？想陪我逛街也没机会了”。

 

 

 

我冲着先生开心地炫耀，那个时候，先生总是窝在沙发上看新闻，几乎不爱搭理我。我越想越气愤，现在才知道恋爱时的诺言有多虚伪，说愿意为我做一切，愿意陪我逛街逛到腿抽筋，再多的包愿意为我拎，再贵的衣服也不会心疼地给我买-----呵呵，全是假的，别说生日戒指了，连一朵玫瑰花也没给过我。每当我唠唠叨叨时，先生一般都不做声，假装没听到。就一个解释：怎么就欺骗了？以前是恋爱，现在是生活，是过日子的，怎么？儿女都有了，你还想谈恋爱？

  结了婚就不能谈恋爱了？什么逻辑呀？恩爱夫妻天天赛新婚的------每每这样，先生就不搭理我了。我们的日子也就在日子的笑声中恬淡地品味着。

 

 

 

  儿女遗传的全是先生的优质基因，小学还没毕业，身高就超出了我，我戏称他们“挺拔少年”我送给他们的生日礼物就是把他们的成长史写了一首一首的诗和好多篇幅的散文，发在报纸上，杂志上。我对儿女的赞美，溢满出一个母亲浓浓的爱。不过，我的儿女的确乖巧优秀。  此刻，已经大学毕业上班了的孩子，节假日总有一个或者两个全回来陪我们，女儿挎着我的胳膊儿子揽着我的肩膀，替我拎着购物袋，过马路时护我在没有车流的那一边----我一直期待的时光终于来临了，被他们牵着领着，依赖在他们的臂膀下，幸福地如同一个热恋中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