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陪伴

                        === 写在父亲节来临之际

 

      2019的父亲节（尽管这不是中国的父亲节），对我来说，注定是个黯然神伤的日子。因为每年的今天，我照例会和老伴儿一道回家看父亲的。可今年的今天，我已经没有了父亲......

      父亲是去年11月5日走的，如今已离开我们整整七个多月了。在父亲走后的这么长时间里，我曾先后数次坐在电脑前，想给父亲写点东西，可每次都写不下去，脑子里都是一片茫然。因为我不知道跟父亲说什么，也不知该怎样跟父亲说，因为我着实没有想到，他老人家说走就走了啊......

 

                                 一

    我知道,母亲在世的最后阶段，让父亲操碎了心，挨足了累，也遭到了不少我母亲的无端埋怨。每次周末回家，我都能看到父亲在围着母亲转悠，更多的时候看到的是，衰老的父亲正在给痛苦难言的母亲按摩那已经变了颜色甚至有些冰凉的腿和脚。有天母亲说，你爸这样按摩对于妈这样的病已经根本不起作用了，可你爸总希望奇迹发生，有一天会突然看到我的腿脚充满血色，会不再撕心裂肺的那么疼，会在他的面前像以前那样正常的行走。所以，你爸才会一天两次地坚持给我按摩，有时甚至自己发烧了，但也要咬牙坚持着！其实，不用母亲说我也知道，因为我无数次看到父亲因给母亲按摩而累得疲惫不堪，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因为在父亲心里，只有给母亲按摩了，他老人家才会感到安慰,好像我母亲也会因此减轻痛苦似的......

      父亲耳很背，但又特别想听清我们平时与母亲聊她的病情，每当父亲听不清我们说话时，便会焦急地时而在一旁走来走去，时而又会用询问的眼神瞅着我们，实在憋不住时就会大声地问，你们在说啥？大声点让我也听听不行吗？每次母亲去住院,对父亲来说就是煎熬,他会因不让陪同而焦急，也会因住哪家医院而不事先告诉他而生气，更会打我们和母亲出了门起，就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紧紧地盯着话机的信号灯,生怕来电话听不到。有时我们哥仨忙晕了,会忘记了及时给父亲打电话报平安,而这个期间，他老人家就会长时间地站在窗前,紧紧盯着小区的进出人,渴望着我们早些出现。有次父亲实在等不及了,竟然自己打车去医院查找,也不知他费了多少劲，才能听明白人家指给他的路,也不知他那次花了多少打车钱，反正当父亲气喘吁吁、满眼泪花地出现在母亲病床前时,我们的心颤抖了，母亲也惊讶了……

      我心里非常清楚，自打前年母亲走后,父亲的心境和健康大不如从前，好像一夜之间就衰老了许多。由于母亲在世时,我们哥仨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她老人家身上,忽视了对父亲的日常关心照顾,致使父亲的一些老年病在母亲走后立即凸显出来。先是他老人家的前列腺炎严重困扰了日常生活,再吃母亲活着时给买的药已无起色。我们曾多次说要领父亲上医院看病，可每次父亲都百般推托，因为父亲舍不得花钱，直到家兄用轮椅强行把父亲推到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他老人家前列腺癌已是中晚期。尽管我们哥仨当时就采取了措施,给父亲找了经验丰富外科主任主刀,干净地切除了里面的病兆。医生也曾信誓旦旦地说，手术做得挺好，请你们放心，即便有那天，你们的父亲也不会是因此病而走！谁能想到，就是这个术后的前列腺癌，从此困扰到父亲终生......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