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凛冽的风如同厉而薄的刃从小城外的森林深处席卷而来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1 11:06 阅读(0)
佳作 |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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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级6班 李可欣
一月,他还没有出现。窗外凛冽的风如同厉而薄的刃从小城外的森林深处席卷而来,划在因热气蒸腾而朦胧的玻璃窗上沙沙作响,窗子正对着的墙面从上到下是逐渐由浅变深的黑色印记,边缘地带泛出点儿岁月的昏黄,那是时间从火炉中偷走的光亮。屋子里所有暖意都来自眼前这个火炉,它吞入秋日里败北地枯枝残叶,将其化作无尽的热情然后一吐为快,惹得靠近的几个褐色的皮质沙发上的灰尘在这个沉寂的冬日活跃起来。沙发的背后摆着一张写字桌,点着盏煤油灯,桌子上的稿纸随意的摆着,却是这间房间里难得一尘不染的地方,常常伏案写作期间,灵感涌现的时刻总是顾不得精心整理它们的,偶尔有需要的典籍就从旁边的书架上拿出来,最后一同堆摞在桌上,连同我的思绪一起搁置。房子总体都是木制的架构,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的沉睡着,它们默不作声数的陈列于此许多年,光影斑驳间仿佛能生出细密的皱纹。
此时的我无暇顾及炉中是否还有柴可供燃烧,也无意于收拾把玩这些家中的老物件,我只期待窗外的风雪能够小一些,再小一些,小到能够让我看清屋外不远处是否有卖烤红薯或者炒板栗的人在踱步,小到能够在我赶去买到热乎乎的,散发着甜香的红薯和栗子之前挽留他们即将要推走的小车。
这样的季节里,总要有一些值得期待的事情取暖才好度过寒冬。
二月,他在附近街角的房子里甜甜的睡去。偶尔顽皮的风雪途径街道的拐弯处会敲一敲他的窗户,同样也呼啸在我耳边,不久他便来我的窗前放一只纸鹤。有时风雪中就来,有时得等到屋外的声响完全停歇才来,我从不刻意的表露我的情绪,只是默默的等待着风雪渐停,可来的晚了的时候,他却总识趣地好似亏欠一般地多带几只纸鹤,并把它们如同列队的小锡兵一般挨个排列在窗沿上,颜色大都不重复,有红有黄甚至绿色也有,从外观上判断都是一模一样的折法,看起来乖巧极了。
二月寒气丝毫不减,依旧裹着厚重的衣服,风花雪月此时在我心中也不尽美好,风是凛冽的入侵者,花在幽怨哀婉中枯败,雪把旧日的幻想掩藏,月只剩下冰上月的碎影,人间的三种绝色已失其二。我尽量少用悲观的词来写当下,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愚昧,更加无趣,但是年意渐浓,归家的商贩们带走了我对冬日的迷恋,也升高了我的冰点,这是我不可置否的现实,亦无可怪罪。
三月,沉睡已久的他从蒙蒙细雨中苏醒。我开了屋子里唯一的那扇窗户,整整端详了它的窗面一个寒冬之后,我终于不用继续之前的单调与乏味,那些冬日里攒下的纸鹤被我用透明的鱼线串了起来,分开系在窗子顶部的木框上,除去合页之时可能会被拉扯的风险,在我心中它不失为一件工艺品。
春日总归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对生死的敬畏自小便有,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如同被赋予的浪漫至死的情欲一样,在如今一般朦胧的春日里被播种,之后一直持续生长的过程,最终获得死亡,生途淬凝为尘,风吹即散。现在的欣喜来源于生,生生不息。
夜里,我又端坐在书桌前写些什么,只觉得灵魂被胶着,身体成了一个可以承载的容器,蘸了蘸手边的墨水,开始思索写作,未干的字迹有些晕染,但并不妨碍。那是一瓶墨与水不知比例混合过的不太纯粹的墨汁,因我常常记录一些混乱不着调的思绪,后期发觉没有什么意义就此作罢,这实在有些浪费,所幸这样减少开支,实谓清苦。约摸半个钟头,我如愿地捧着这份恩赐的灵感载体,小心翼翼地吹干上面的水渍,将其装入信封。
要将它寄去哪里呢?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