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小米饭(散文)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9 14:41 阅读(0)
妈妈的小米饭(散文)
本刊编委 高传博(吉林榆树)
快过年了,随着年味越来越浓,我更加想家想念妈妈,想念妈妈做的小米饭。
北方主要农作物是谷子、玉米,我的老家先锋乡位于松花江畔,广袤的黑土地上盛产着五谷。记得六十年代在生产队的时候,家乡大片种植谷子,小米是谷子碾出来的米。就是谷子经过加工脱壳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小米。我从小是吃小米饭喝小米粥长大的,对于小米有一种渗透到肌肤的情感。小米粥养人,妇女生孩子,第一顿饭吃的必须是小米粥和煮鸡蛋,为的是补身子,养血,下奶快。
往事如昨,我的脑子里又重新浮现出一幅清晰的画面,在广阔的田野上。一个人赶马拉的怀耙,用怀耙把垄豁开,后面跟一个踩格子的人,脚挨脚把新翻出来的土踩实成,这样做,有利于保墒,使谷子出全苗。后面紧跟的是有多年种地的老把式背着“点葫芦”,一下一下地敲打,把谷种子均匀地散落在踩好的格子上,最后那个人扶拉子培上土。这还不算完,还必须用马拉的辊子压一遍才行。种谷子是最费时,费力的农活。播种谷子必须要四个人。
几天以后谷子渐渐抽出嫩芽,慢慢长成几寸高的秧苗。那时天不亮妈妈就起来,来到田间,我那时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早上四点多钟,听到妈妈起床的声音我就吵闹着要跟妈妈去田间,早上天气凉,妈妈用棉袄把我包起来,在谷地里薅草幷将多余的秧苗拔掉,保持每颗苗子有半尺的株距。薅草前,先将我在干活的那条垄上抱出十多米,然后回来薅草,听妈妈说蹲一会腿就酸痛,蹲不住妈妈就趴着薅草。薅谷子是最累人的活,男人干不了,都是妇女的活。谷子苗和草同时生长在一起,必须用手一棵棵把谷子苗周围的草拔掉,还要把谷子苗留成拐子苗。这个活全是蹲着薅草,一天薅谷子下来,累得人们腰酸腿痛,晚上上炕都要拽猫尾巴了。有的快嘴大嫂说了:“认可生犊子,也不薅谷子。”下雨天过后,赶忙施点肥料,以保证秧苗能够茁壮成长。在母亲的精心呵护中,这些绿色的小生命,真的变化很快,秧苗渐渐长高长大。
谷子要三薅三趟,也就是薅三遍,再趟三遍地。在谷子快成熟的时候还要拔一遍“谷莠子”,保证谷子的纯度。谷子成熟了,割谷子可是力气的活,一般壮老力都感觉吃力。我曾经割过一天谷子,别人割到了地头,回家吃完了饭,我还没有割到地头。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打怵。
两个多月以后,谷子终于吐出沉甸甸的谷穗子。快要成熟的谷穗子的娇羞地低着自己的头,像是将要出阁的姑娘一样,美丽妩媚。田野里呈现出一片金黄色的世界,在轻轻的微风中,谷子们摇曳着摆动着自己婀娜多姿的身姿,似乎焦急等待人们的收割。
谷子成熟了,在场院里打下新粮,为了能让谷粒尽快变成小米,都要在自家的火炕上把新谷子炕干,潮乎乎的谷子被铺到炕席下,被热乎乎的火炕一烤,没两天就干到可以碾米的程度。炕谷子苦了炕上睡觉的人,潮气熏得让人难受睡不着觉,早上起来,裸睡的人,身上都是谷子咯的坑。谷子干了以后,送到碾房去,把马或者毛驴带上蒙眼,拉着碾,一圈圈转,小米就出壳了,用扇车子把糠扇掉,金黄黄的小米就等着下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