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荷田是如此沉静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4 16:31 阅读(0)
八月的荷田
原创 邵桂娟 风中幽兰
八月的荷田是如此沉静。
白日的喧嚣已然退去,略带清凉的晚风捎来成熟的味道,恰似擎举着的莲蓬的清香。荷叶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它们是为供奉莲开消耗了大半的精血,还是夏日的炙热偏爱这一缕荷绿,随手掠了去罢,我不得而知。
七月荷开八月莲子初成,日子已然数到了八月,显然我是来晚了,错过了荷花怒放的盛景。人常说繁花过后,是满目凄凉,可我眼前分明就是生命的海洋。世上有什么能比得上努力伸向天边,错落重迭的绿色更让人充满对生命的向往呢?
该来的,来了又走了。清幽的回忆,待熟的种子。那日的灿烂,燃烧了七月的天空。而今,她们优雅远走,只有落下的花瓣悠悠在水,诉说着昨日芳华。
世人皆爱莲出淤泥而不染,人们总是把侧重点放在莲花的媚而不妖,仪态万方上。事实上,莲花也能以亭亭之姿,跃然文人墨客的笔尖,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写出流传青史的篇章。人们太爱莲了,以至于忽略了她们脚下的叶。
当春风吹过刚解冻的冰面,便有一个个褐色的绻着的小尖儿立于冰水中了。它们无惧春寒,深情呼唤着同伴,于是不久的时日,塘里就聚满了小脑袋。它们在风中紧靠着取暖,一起商量着如何给七月布置一场荷花的盛大演出。演出如期开幕,主角囊括了所有的掌声和赞美,华丽谢幕。荷叶们,依然默默,点缀着有些寂寞的荷塘。秋风横扫过荷塘,荷叶憔悴了。它们枯萎,消瘦,直至缩身成一团败黄,或折了腰抑或断了颈。那个时候的残荷,如一只秃了头的老笔,再也画不出漫天绿意。可它们,从来没有哀叹过,而是守候着脚下的春天。
从东平县城西去宋城的三十里路程,每年的夏天便会铺满荷花的清芳。列于道路两侧的荷田里,荷叶的绿色罗裙在风中轻轻摇曳着。娇嫩的粉,美艳的红,荷花的风姿总是卓然温婉。七月风情独为荷,游人南北来观花。荷花,一如既往地开,游人自是来去络绎不绝。今日花不是昨日朵,今日看客也不是上次那一位;七月骄阳七月花,八月荷塘八月风,不变的是那些黑黝的脸庞和粗糙的大手,他们的憨厚一笑,很难让你把他们和莲花的高贵仪态结合起来。而事实就是,这些美艳无比的花儿就是他们如侍婴般催开的,他们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外表,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生活,就是莲花生长的地方。
当我们称赞美艳的莲的时候,可否想到过他们?他们春种秋收,浇水施肥,视莲如自己心爱的女儿,如此心血付出,却在花开极盛之时,悄然躲到幕后。听到人们夸奖花美,他们开心的模样胜似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他们总是如叶子般把身体放低,轻笑不言。
面对这些默默的老农,你能说秋后荷叶的残败没有意义吗?还要说一池黄叶入心来,只有衰败的绝唱吗?我们当对荷叶充满敬仰,为它们在轮回中托起一季的幽香。我们当为这些老农致敬,感谢他们催生了一季的美丽,给了人们四季的沉思。
八月的荷田,少了花朵的陪伴,却一直有老农的精心守护,你当幸福;八月的荷田,失了妖娆,却也多了厚重,你当庆幸。八月的荷田呵!你定是不寂寞的吧,一如我守望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