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很想自己就变成了孩儿，丫着脚到处撒野

作者/苏 芙

 

      六一儿童节，很想很想自己就变成了孩儿，丫着脚到处撒野。 ­

      几十年愰然如梦，回头时，已寻不见孩儿时熟悉的游戏。满大街的人熙熙攘攘，却见不着旧时三人一帮六人一堆的小孩头儿。那时候的我们很会玩儿，跳皮筋，丢沙包，过家家，夜里就捉迷藏。男孩子则甩陀螺，挑棍棍，抛石子，拍烟纸壳...... ­

      我的童年，过得比弟妹们丰富多彩。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小时父母并没有把我带在身边，我留在乡下跟着爷爷奶奶。每天大人们上工时，我便成了没人管的野小孩。那时村里的池塘很多，数村中的那方最好。塘边竹林丛丛，绿树环绕，最美妙的是塘堤中央长了一棵很大很大的乌桕树，其中有一树干几近贴着水面横长着。我们常常在树干上奔跑着，常常一溜男孩女孩站在树干上，赤条条地排着，等着领头的喝令一声，齐刷刷地跳进了水里，塘里，腾起一片水花。 ­

      从我记事起，我常常纳闷奶奶为什么老呆在家里不爱出门干农活，她跟别的农家老妇人不一样。她每天除了弄好一日三餐，就爱把堂前屋后打扫得干干净净，她身上的衣服永远是干净端庄，闲时，还会看些书。奶奶煮的菜很好吃，讲的故事也很好听。每每看见我整天不穿上衣，只穿一条花短裤时，她总邹着眉头，缓缓地说：“女孩子家，晒得忒黑，长大了就不漂亮了。”而我常常一头乱发一甩，眨眼功夫已在门外，丢下一句：“奶奶，我拿撮箕，捞虾去了！” ­

     我是我们家族的长孙，平时都受到家族里长辈们的宠爱！可是村里的小伙伴们并不太喜欢我，尤其是男孩们。他们常常乱给别人起花名取乐，每每给了谁人取了花名，一见到那人，总是一帮人对着那人齐声吼：  

 

 

“XXX---XXX---XXX---”。我就常有这种待遇。所以我最恨我们村里的男孩们！其实跟我好的女孩也不多，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数四妹、春芳、群儿跟我最好。直到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四妹在H城，公务员，却一直单身；春芳远嫁福建安溪，难得回来一趟；群儿跟我还是亲戚，小我一个月，管我叫姐，却也嫁去了广东。很多小伙伴不喜欢我的原因大致是我的身份跟村里的小朋友有些特别，因为我母亲是城里人，而那时我父母都远在外地工作，吃的是皇粮，他们的父母常常跟他们说我是干部子女，不是农村里的人。于是，我多半就被隔离了起来。后来，我还知道了奶奶也是城市里的人，传说当年爷爷做过不小的文官，奶奶嫁他时竟然还陪嫁着有个贴身丫环（嘿嘿！原来奶奶就这么不会干农活呢！）。后来，解放了她也就成了我的姑妈。 ­

      四妹和春芳她们常常被大人们支去帮工，我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野小孩，百无聊赖地在村里东游西荡。我常常一个人跑到院墙后的小渠和小塘边去捉虾和抠黄蟮。其实村里还有个同龄的女孩也象我那么孤独，她叫阿柳。她家是地主成份，同样也不受村里的小伙伴们喜欢。我常常瞒着别人跟她玩，她高兴极了，所以她很乖，听我的话极了！ ­

      我们常常远离村里到鹅江边玩，夏日里的河水清凉凉的。那时的村里并没有自来水，都到江里挑水吃。为了避开大人们责令我们不许玩水，我们约好到村那头去游泳。傍晚时分，不远的沙滩上陆陆续续聚了一大群鸭子，很多伏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我知道，鸭子在下蛋了。趁偷懒的饲养员没来赶鸭，我们飞快的跑近沙滩里捡些早下的鸭蛋。两裤兜每边兜了三四个鸭蛋，满满的。那时的裤子多是松紧胶带束的裤头，一下塞了那么重的东西，裤子经不住就往下滑，我常常把手也塞进裤兜，只是暗里提捏着裤子，飞快地跑回了家，谎说在小渠边的树林里捡的，因为那里是我们家放养鸭子的地盘，奶奶也就以为真的是我们家的鸭子下的蛋了，到了鸭子回鸭寮时奶奶还特意多喂了些谷子，我就躲在院墙边偷偷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