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风书屋被树木包裹,隐在荷田一隅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22 09:58 阅读(0)
老风书屋被树木包裹,隐在荷田一隅
漫步天荷源
李 南
和所有的花一样,荷花只不过是花。
老生常谈的比喻我不想再提。
在韩家荡,当我向无际的天边望去,有一种庄严震慑了我。
荷花很自律,荷花很简朴,荷花很谦逊。
她们努力地绽放,在我们到来之际,不早也不晚,仿佛在等待一群知音。肤浅的赞美不需要,落俗的修辞不需要,只需在万亩荷田中静静感受。
我看过白洋淀的荷花,星星点点,有点狂野,有点无章法—— 当然,这不是错误。我也见过大明湖的荷花,一座城市的点缀,文人墨客的抒怀——当然,这也不是罪过。
走在天荷源,美丽的姐妹在拍照,我和庆荣兄走在荷田周围,他注意到万花落尽后,从黑暗中钻出的藕,我只看见了荷叶上的水珠。
这是深刻与浅薄的明证。
我需要重新学习,学习一阵风的语言,学习一株荷的品性, 学习从黑暗中取出光,学习在酷热的阳光下寻找凉意。
我和娜仁走在木栈道上,她轻声慢语,让我感到踏实。在一片荷花前留影,娜仁就与荷花融为一体,仿佛是一根茎上开出的另一朵荷花。有一刻,赞美的言辞来到我嘴边,但我没有说出,我不习惯当面赞美一个人。
有的人,拥有荷花的好品性,安静,忍耐,沉默,这样的朋友,值得用心去交。
我观察荷花的花瓣,叶子,莲蓬和茎干,但不知道她那圣洁的力量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她那优雅从容的气度得到了谁的支持。
我的无知使我汗颜。
随处可见的菖蒲也不能给我提供答案。
突然就想起了历史的烽烟,杀戮和流血,尸骨和逃亡,怎么配与这静美的荷花同处一个时空?想起当下,纸迷金醉的生活,万能的权力和金钱,被人们奉为宗教,纵使它们能扭转人心,却怎么能够命令一朵荷花停止绽放?
我心释然。
我慢慢地走着,慢慢地想着,我向一朵朵荷花道别,心里为她们祝福。
我还有一千句未说的话,在响水。在韩家荡。
老风书屋兼论友情
老风书屋被树木包裹,隐在荷田一隅。
刻在木牌上的诗我读过:“每一次回到故乡,就像考生面对考官,想起在外面行走时的节制,我多想大声地说出心中的忐忑……”
作者周庆荣,我心性相通的朋友。
天荷源的主人叫单体球——好奇怪的名字!他黝黑,清瘦,缄默,甚至有些木讷,使我想起了隐在淤泥中的藕。
周庆荣和单体球,一对发小,一双鞋子。一只鞋子带着故乡的泥土,走遍大江南北,闯荡外面的世界。另一只鞋子踏遍家乡山水,在大地上扎根。省略童年时代的嬉戏,省略少年时代的秘密,省略青年时代的烦恼……多少年过去了,时光仍然没有把他们分离。
我见识过多少朋友间的背叛,牴牾,算计,分道扬镳。人心的幽暗,有时竟溢出想象之外。
老风书屋有文房墨宝,有书刊杂志,有自由的空气,在偌大的房间中飘来飘去。
单体球把书屋建在他的荷田之中,与他的发小日夜相守,周庆荣把他的文字留在天荷源中,与他的发小日夜相伴,这样的情谊,让我半是羡慕半是忌妒。
朝远望去,是大片大片高过头顶的荷田,宽大的荷叶托出或粉或白的荷花。其实我是想比喻两个男人之间的一种情谊,看上去有点艳俗,我决定把它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