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日子难熬，好日子更难熬

 O 秦永刚

 

 当今社会，在大街小巷，常听友人说，“苦日子难熬，好日子更难熬！”为什么呢？

  你看，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刚刚恢复高考制度没几年，对于我们60后出生的男女，应该是幸运的，能有机会参加高考，只要勤奋学习，也有机会考上大学或中专（中师），因此，我也经过十二分的努力，在1982年，顺利地考上了一所县级师范学校。按照当时国家规定，不管你考上大学、中专，只要是师范类学校，全部免费读书，作为我及我的同学来说，应该都是很幸运的。当时，每人每月供应30斤粮食，14.5元的生活费（菜金钱），家里完全可以不支付任何费用了。但由于是吃学校食堂，生活也十分简单，几乎每顿都是吃什么白菜、莲花白、缸豆、茄子、南瓜等之类的季节菜，每周甚至是每月，才可以花0.3元，买一碗地萝卜或辣椒鮺垫底的扣碗，改善一下很少沾油的素口。记得有一学期，由于粮库供应大米紧张，几乎是早中晚三顿，只中餐吃白米饭，早上和下午就吃汤菜下两个馒头。八人一桌，食堂收八张饭票，由两位个子大一点的同学，各自从厨房窗口端来两个洗脸盆大小的锑盆，一盆装十六个馒头，一盆装白菜汤或南瓜汤，或是缸豆汤，每桌八个人，在操场的光坝子或草坪上，围站一圈，分别拿着一副碗筷，分摊着两个馒头，一碗菜汤，吃得愉快极啦！

记得有一次，吃得极不高兴，刚被某同学端出来的缸豆汤，发现这盆缸豆汤里有几条菜青虫，他立即将这盆汤菜扔进了食堂，让我们吃这顿饭，各自就吃了两个白花花的馒头。所以，我们这些未来的学生榜样，未来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是正十七、八岁，长知识，长身体的小青年，在不能满足肚子欲望的阶段，也有一些怪异的想法和行为。

有一天，刚结束晚自习，大家为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晚上也悄悄干起“摸夜螺丝”的勾当，也就是同寝室的五位同学，在寝室商量好，叫我和一位同学上街买食盐、酱油，他们三位去学校附近蔬菜队菜园里，采摘一塑料桶黄瓜，悄悄带回寝室。把黄瓜用清水洗净后，再用小刀切成小块，然后，加上盐巴、酱油搅拌，就是一道鲜美的佳肴！大家吃得可欢呢！就像加了一顿饱餐。一桶黄瓜消灭后，睡觉甜甜的。

    还有一次，也是下了晚自习，大家都洗脸洗脚睡觉了，我下铺的小陈同学，站起来抓了一下我的被子，悄悄对我说，走，老夫子，出去找夜宵。我毫不犹豫，穿好衣服，翻身下床，随他一道轻轻走出寝室。来到操场，站在栏板下的还有一位来自隔壁寝室的老泥鳅同学。我们三人商量后，他俩就去学校食堂烧火煮饭的煤火口傍边，各拿一支钢条火钎，带上塑料袋，在银白色的月光指引下，悄悄地朝学校食堂后山坡爬去，我的任务就是跟随他俩，为他们放哨，一但发现有情况，马上用手指放嘴里嘘口哨，告诉他们躲藏起来。

 

 

到了山顶，他们沿着月光的牵引，轻轻地走进玉米地，摘下玉米棒子，刨出土壤里的地萝卜，大约半小时的工夫，就胜利而归。他俩把嫩嫩的玉米和地萝卜带下山后，我们分别在操场坝上，用水龙头开水洗净，再去学校厨房煤灶下，用火勾，漏出明火下来，烧熟地萝卜和嫩玉米，我们才慢慢拍灰剥皮，高兴地品尝热气腾腾的美食……

说实话，还有一件特别的事，让我们记忆犹新，终生难忘。也说明那时的我们，渴望饱食的欲望，达到了如此的境界。

一天晚上，也是刚刚下晚自习，大家回到寝室，平时就爱幽默调侃的一位室友提议：我们寝室六人，大家捐款出来，每人1元，上街去买糍粑四斤回来。谁能并愿意在一小时内吃完，而在吃的期间，不能喝水，大家就免费送他饱餐一顿。反之，他吃不下，就要全部赔钱，买来大家分享。殊不知，话音刚落，有位大约一米七的瘦高个，人称整天贪吃好睡的“晾衣杆”，爽快地答应啦！于是，大家迅速派人上街把四斤糍粑买来后，立即送给“晾衣杆”慢慢咀嚼，他吃得有滋有味，我们另外五双眼睛，都注视他那饥渴进食的神态！但也没忘记注视，时间正一秒一秒地度过……当还有大约二十分钟到一小时，我们都一起叫他停下，吃不下了，就不要硬撑，我们不要你赔了，免费送你吃好了。这样，才结束了这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