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适问羿、奡不得其死,禹、稷有天下,言力可贱而德可贵。其义已尽,无所可答,故夫子俟其出而叹其为君子,奖其尚德,至于再言之,圣人之意斯可见矣。然明道先生云:“以禹、稷比孔子,故不答。”范淳父以为禹、稷有天下,故夫子不敢答,弗敢当也。杨龟山云:“禹、稷之有天下,不止于躬稼而已,孔子未尽然其言,故不答。然而不正之者,不责备于其言,以沮其尚德之志也,与所谓‘雍之言然’则异矣。”予窃谓南宫之问,初无以禹、稷比孔子之意,不知二先生何为有是言?若龟山之语,浅之已甚!独谢显道云:“南宫适知以躬行为是,是以谓之君子。知言之要,非尚德者不能,在当时发问间,必有目击而道存,首肯之意,非直不答也。”其说最为切当。
南宫适问孔子请教羿、奡不得好死而禹、稷却得到天下的问题,声言武力不值得重视而光明的道德才最为可贵,他的话已经把道理说完了,没有什么可以解答的,所以孔夫子等他出去之后叹他是位君子,褒奖他崇高美好的道德,以至于说了两次,圣人的意见从这里就可看出来了。可是明道先岁(程簇,私遂明道先生)说:“把禹、稷同孔子相比,所以不回答。”范淳父(范祖禹,字淳夫。夫、父通)认为禹、稷得到了天下,所以孔夫子不敢回答,是不敢当的意思。杨龟山(杨时,号龟山)说“禹、稷得到天下,并不只是靠着亲自种庄稼一件事,孔子不认为南宫适的话全对,所以不回答。可是没有纠正他的话,是为了不对他的话求全责备。不阻止他崇高道德的志向,这同其他场合所说的‘雍(即冉仲弓)的话正是’之类全然肯定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