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年 的 味 道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2 09:55 阅读(0)
过 年 的 味 道
文 /黄兆华(山东)
不觉已是年底,忙忙碌碌的日子倏然而失,一袭伤感油然而生,回望那些岁月,有追忆、有感慨、有念想、有奢望……
步入中年我的最不盼的就是过年,一则是又大了一岁,马上年过半百,二则没有了回家的动力,无言的失落和空荡涌上心头……
童年?过年
童年正是计划经济时代,暖瓶也是凭票购买,食盐也是粗制的,那时的家庭大都是姊妹很多,衣服都是交替着穿,大的穿了小的接着穿,总是补丁罗补丁,并且都是自己种棉花,弹出棉花后,自己用纺线车防线,然后找人加工成手织的老粗布,让下乡的“染匠子”给收去染成深蓝色,也没有现在的缝纫机,没有制服样式,母亲用针密密麻麻的给缝起来,冬天做成棉袄,春秋便做成单褂,好在母亲有一手灵巧的女红,所以我庆幸没冬天都有两身倒换的棉袄和棉裤,棉鞋都是母亲手工做得,邻家婶子因为手拙,只勉强给孩子们做了一身,整个冬天就穿这一身,并且是唯一的一身棉衣,棉鞋也是买成品的“棉雾拉”或“条绒压底鞋”,我当时还好生羡慕,理想着何时父亲能给自己也能买上一双“工厂造”,可只能穿母亲用玉米叶子围成,外面包上面布做成的棉鞋,不过这种棉鞋能在冬天下雪的时候穿,因为一般不透水,踏雪自如。
吃得也是地瓜面子烙成的煎饼,由于姊妹多母亲顾不上烙干的时间,只要看到鳌面熟了,就揭下来,所以烙成的煎饼吃在嘴里特别散,主菜便是萝卜、白菜和南瓜,一到冬天父亲就在村西的自家的树皇子里,刨好白菜窖和萝卜窖,把收好的白菜、萝卜小心的封存在地窖里,留待一个冬天的饭菜。那时很少炒菜,因为没有像现在的花生油、玉米油和豆油,有的只是棉花种油,还得留着过年炸丸子用的,所以,顿顿以插菜和熬菜为主,什么白菜菜、萝卜菜、地瓜叶子菜、茄子菜等等,更为紧张的时候有时家里实在没有钱了,就靠买把子鸡蛋来维持日常开销,常常是青黄不接。
最盼望的是过年,大年三十下午贴上对联,准备喝酒、吃饭,母亲用大锅炖齐了丸子、粉皮、白菜、豆腐、猪肉、海带,蒸熟了带红枣的年夜饭,每个人给盛上一碗,不够可以再给盛上,因为过年可以奢侈一回。哪有现在的红葡萄酒、米酒、饮料喝。除夕夜便手提灯笼在街上玩耍,怎有现在的春节联欢晚会,初一早晨便早拿出准备好的塑料小袋,挨家挨户跟长辈们磕头拜年,目的是为了得到长辈们回赠的几块糖,并且比赛看谁挣的糖块多……
青年?过年
最紧张的是过年,一年的工作接近尾声,要进行梳理总结,亲朋好友要进行串门拜访.
对刚建立独立门户的我们来说,总感慨过年是个负担,家里也要进行大扫除,置办年货,给孩子添置新衣服。大年三十就早早起床,冒着刺骨的寒冷把自己小家的对联贴好,祭拜好小家的灶爷以及众神灵,便急忙偕妻女驱车回到老家,再帮父母打扫院子、清扫房间的尘埃,然后贴对联。妻子则帮母亲做年夜饭和下酒菜,天黑以前帮母亲在各门口插上香、放好拦门棒,然后就是坐等看春晚,12点过后就放鞭炮,然后跟母亲祭拜天地,初一早上便偕妻女到长辈家拜年,一套下来只有到初三才静下来,反倒觉得全身疲惫,最不舒服的便是在老家的住宿。每到过年,母亲为了让我们多住几日,便刻意拾掇好我们回家住的床铺,自己不舍得盖的棉被、床单、枕头、枕巾一股脑儿拿出来,给我们铺好,但还是觉得老家不如自己的小家舒服,于是小住几日便执意回家。母亲觉得还没亲够,但不好意思再强挽留,只好依依不舍的送我们回镇上的小家。“娘,我们得走了,回去还有点事!”“走吧,你爹和我都没事。”我走出好长一段,“你胃不好,出发时别忘了戴口罩!”娘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声音中带着沙哑。我听到娘的叮嘱,全身分明被母爱的暖流包围了。我们走出老远,望见娘还在眺望着我们的背影。我极力摆手,让娘回去。娘既不摆手也不回去,我知道娘已经看不到我们的身影,她的眼睛早就不好,她在用心在看我们呀!泪水顺着我的眼颊不停的往下流。我不知道我那老娘还要在村口站多久?不知怎的,做在车上我总想哭,我也不知道多年以后没老爹没老娘的日子我会怎样,但我要珍惜现在这样的日子,因为有爹有娘的时候儿女永远走不出他们的牵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