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和小灰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2-02 08:39 阅读(0)
小花和小灰
文/秋风画扇
爸爸那天上午在菜市很早就卖光了所有的菜，然后从菜市迅速向外走去，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人一样。他神情落寞，走得很快，却又会下意识地回头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别人哪里知道，刚刚在菜市场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他把养了几年的小灰丢了。
小灰是爸爸养的第二条小狗，是一条身材瘦小的中华田园犬。爸爸开始养了它好几天，都没有给它取名字。“小灰”这个名字还是隔壁邻居家的爷爷给取的。后来我们也就这样呼唤小灰。一叫，它就会默默地跑过来，在我们的脚边绕来绕去，好像要等待我们说什么一样。
十几年来，爸爸只会养猫，为了家中的粮仓不会被老鼠咬坏。他以前一点也不喜欢养狗。他说，一到晚上狗看到什么人影就叫唤，吵得人睡不安稳。现在他已经是近乎耄耋之年了，也毫不掩饰地和我说，他从小就怕狗。在他小时候，常常和别的孩子们一起去别的村子里捡狗粪上交公社。要是看到别人家的狗气势汹汹地撵过来，他会吓得跑出去好远，腿还在发抖。被狗追的经历，好像他在山上砍柴时，看到对面大石头上坐着一条野狼一样，胆颤心惊。
自从我们上大学的上大学，出来工作的出来工作，嫁人的嫁人，家里三个孩子都像羽翼丰满的鸟儿一样飞走了。这样的时候，爸爸竟然养起了狗，而且是特别爱护，好像是又养活一个孩子一样。
他说，养狗可以看家护院。开始时爸爸养的是一条白色的矮腿狗，我也不知道那条狗是什么品种，只见它全身雪白，毛很长，腿比较短，很有灵性。邻居家的爷爷第一天看到它，就抢先一步给这条小狗取了个名子：小花。爸爸是个慢性子，小时候给我们三个人取名字都要考虑好久，给小狗取名也是慢半拍，让邻居的爷爷抢占了先机。
常年在外的我回家后，小花第一次见我，还有点生分。爸爸对它说，这是三姐啊，家里人啊！（爸爸把我和小花放在了一个辈分上了。）它就不再对我有戒备，而是在我身边跑来跑去。有时候静静地卧在一边，默默陪着我。我伸手的时候，它会在地上打滚，把小肚皮对上，四脚朝天地等着我摩挲它的肚皮。
姐姐的孩子有时候来外公家玩，小花就是他最好的伙伴。几乎形影不离，特别爱听他的使唤。当孩子上树的时候，它就在树下跳跃，好像也想到树上去玩一样。
有一次，我们在阳台边的葡萄藤下拍照留念。小花看到我们在摆着不同的姿势，它就安静地坐在我们脚边上，好像是一只小型的狮子。现在偶尔翻看相册，还可以在相片中看到小花端坐着的身影，那么气定神闲。十多年前它生病去世了，爸爸把它埋在了东边的山岗上。
小花不在了，爸爸没多久又养了一条小狗，就是小灰。小灰没有小花好看，全身漆黑，也不高大。我从小就不太喜欢纯黑色的狗，黑色的皮毛配上黑色的眼睛，实在是有点恐怖。不过小灰和小花一样，在我爸爸的引荐下，对我也是很快就接纳了，而且对我特别亲近。
我真是特别疑惑，狗这种生灵是如何分辨哪个是外人哪个是家人的。我们人与人，有时候都不能正确定位亲疏远近，常常会把亲骨肉过成了仇人。狗，这看似最低贱的动物，却有着最忠诚的灵魂。哪怕主人故去，它也会苦苦等待几十年，矢志不渝！
2008年的那趟大雪在中国大地上徘徊了好久，迟迟不肯“归隐山林”。我怀孕后提前从南方回家待产，在婆婆家呆了一个月，天天困在室内看外面冰天雪地，寸步不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