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谈“捡”煤

唐德良

       大多数上了年纪的人，都能哼唱几句京剧《红灯记》中“好闺女”的唱段：提蓝小卖，拾煤碴……

 

       七十年代前，大多数家庭都比较穷，没钱买煤烧。我们三都矿务局附近的人都会来矿区捡煤烧，有时捡的煤多了，也偶会卖出一些，换点小钱补贴家用。

 

    现茶余饭后总还会回味地掀开那些幼稚之时的趣闻轶事，心里触感颇深，或五味杂陈，或捧腹大笑，或啼笑皆非。

 

      我们还年幼时，早上晚上或放学后，都会不约而同地结伴去捡煤，开始时，还真是老老实实地捡煤。只是待在三都火车站，等待火车到站后，加煤或捅炉子时，才从捅出来的煤碴中，选捡些零碎的小煤块。蒸汽机火车司机开始捅炉时，那煤碴灰尘满天飞舞，弄得我们小朋友都变成“灰姑娘”。那场景虽尴尬，但那快乐情趣现还记忆犹新回味无穷，哪怕只抢到半砣煤粒，心里也乐开了花！期待下次运气更佳！

 

      好一段时期，我和同伴们煤都捡得不多，拼命地捡也难以供灶。渐渐地我发现，比较大点年纪的人都没来了。后我才恍然大悟，那些“鬼精”蒙着我溜到矿里煤矸堆去捡了，那里碎煤块多些，有时还能“顺手牵羊”。毎每他们总会担担煤往家里挑，难怪他们“另起炉灶”回避我们。后我也乘其不备尾随其后去“沾点小光”。我们后来的煤越捡越多，队伍也愈来愈大，慢慢地发展到一二十个人了。后来大家干脆不去爬煤矸石山了，到煤场去挑煤。我们“结伴为伍”，一起挑出再来分，个子高大的男生当“娃娃头”，分工负责，有的“望风侦探”，有撮的，有挑的。矿里看守煤的人来了，负责“望风”的人就会假装咳嗽，发出很响的声音，我们立刻闻风而散，佯装捡煤的。还独创了一套“战术”：如“门前放横根棍”，“锁门”，“软硬兼施”……

 

       记得那次去偷箢箕更好玩。零晨四点多钟，我们七八个小伙伴来到矿里工棚墙外转悠，发现工棚内墙角堆放有好多新的箢箕。但有守护人看管，怎么才能拿出来呢？还是我们的大个“头”儿有主见，酷似一个“军事指挥官”。他一个人猫在前面探路，头往里左瞄瞄右瞧瞧，然后向后挥手，示意我们屏住气匍匐前进，或卧倒在树的隐蔽处。他发现工棚门是虚掩的，而里面只有一个看守人，睡得很香，正打着甜甜的呼噜。他轻而易举地推开那门，向我们挥手，我们一涌而上，每人拿了一担新的箢箕狂奔。而那看守人闻风而起，谁知刚追到那门口，就扑通一声，跌了个狗啃屎，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的大个“指挥官”得意忘形地狂笑着：“是我在门下放了根横棍子”。我说啰，那人怎么会摔倒没追来？

 

       又是一个月明如昼的晚上，我们几个在宝源矿矸石山转悠了很久，都没捡到几坨煤。天快亮了，大个子“队长”又计上心来：“你们几个跟我去挑煤不？”“去哪”，“去煤场”。我们几个随即跟着大个子“急行军”，十多分钟就来到煤场。但看守煤棚内灯火通明，好几个人正兴致勃勃地在玩扑克。“队长”一声令下：“卧倒”原地休息，待我前去一探究竟。五六分钟后，他与我们会合，高兴地喊道：“大家放心地去挑煤吧，我把他们的门已锁了”。随急我们都满满地挑了百十来斤煤，正准备凯旋而归时，只听到看守棚内的看守人大声呼喊：“谁在偷煤”，但人都锁在屋里，只能象热锅上的蚂蚁，在棚内干跺脚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