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边吃新蚕豆
作者：admin 发表于2022-01-31 10:32 阅读(0)
立夏边吃新蚕豆
作者简介：王玉林 男， 浙江平湖人，1986年进入乡镇文化站工作，从事基层群众文化工作三十多年，长期从事民间、民俗文化的挖掘与研究。现为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平湖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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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立夏，田岸边的蚕豆荚慢慢鼓起来了（“鼓”平湖方言读“站”），这是告诉人们，新蚕豆可以吃了。平湖乡下，大多把嫩蚕豆叫作“新蚕豆”，这也许是区别于收藏在瓶罐里的老蚕豆而言吧。
其实立夏时节，新蚕豆才刚刚长成，剥开豆荚绿绿的豆子躺在白色的毛绒里且是那样的娇嫩。平湖人有立夏烧野米饭的习俗，野米饭里有一样不可缺少的食材就是新蚕豆，所以立夏时节吃新蚕豆就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时间节点，乡下人都喜欢在每个节气到来的前后几天称为“××边”，故立夏前后就称为立夏边。
立夏一到气温节节攀升，豆子个头随着气温的上升一天比一天大。尝新蚕豆最佳的时间就在立夏以后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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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豆枝上挑最鼓的豆荚摘下来，剥好后用清水冲洗一下。用当年腌制的土种油菜芯切碎，锅内倒油烧热，蚕豆倒入锅中迅速翻炒呈深绿色，加少许盐，将切碎的咸菜芯倒入锅中加适量的水。盖上锅盖大火烧5到10钟，待锅内的蚕豆开花（即豆皮开裂）即可。刚起锅的新蚕豆皮薄肉嫩夹着咸菜芯的鲜香，实为春天里鲜美的时蔬。
小时候的立夏边，基本上每隔一天就会采新蚕豆吃，口感也会随豆子大小从最初的略带苦涩到鲜中带沙（即有豆沙的味道）。待到蚕豆大到豆皮发厚时就不能再直接炒来吃了。这时豆子的一头就会看到一指甲痕一样的印子，这个印子由浅到深最后成黑色。这黑色的印子我们叫“乌牙”，其实就是蚕豆长牙的地方。
乌了牙的蚕豆一般就是剥成豆瓣，放在蒸架上放上油、盐在烧饭时蒸熟了当菜吃，也可以放点咸菜芯烧豆瓣汤吃。由于立夏过后就要开始农忙准备种早稻，有时没时间剥豆瓣就剥“和尚豆”炖着吃。“和尚豆”就是剥去蚕豆乌牙那边的壳，就像给豆子剃了个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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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学校放农忙假，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每天上午要剥一碗“和尚豆”。有时几个小孩在一起剥豆时还会做蚕豆戒子，在豆子两边的边缘用指甲扣一圈，把中间的豆皮剥掉，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豆瓣剔出来，一粒蚕豆就成了一圈豆皮，套在手指上将乌牙的一头朝上就是一枚戒子，有趣又好玩。
新蚕豆除了当菜吃，它也是杂粮可以作为主食的一部分。乌牙的蚕豆和大米掺在一起烧成豆粥或豆饭，粥上面浮起浅红色的粥油，豆饭的饭粒也染上了红色，那是因为蚕豆老了豆瓣就会微微变红，是食物固有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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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生产队里还会集体种几亩蚕豆，到了采摘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分一点，这时大家就会焐蚕豆吃。挑一些稍嫩的蚕豆剥好后烧上一大锅，放点盐，用竹园里新脱壳的竹箬一折做成漏斗状盛上满满一斗。在灶台上掰一根洗帚条用来戳豆，捧着一斗蚕豆在廊屋头、田岸边一戳一粒一戳一粒……。
在那个口粮不足的年代一个季节叮着一样食物吃是很正常的事，吃多了就会发腻、厌食，但我对蚕豆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喜欢咸菜烧蚕豆的鲜嫩、豆粥豆饭的香气、做蚕豆戒子的乐趣。还有对蚕豆的敬畏，因为小时候敬常听老人说，蚕豆的生长期是最艰苦的，它在上一年初冬的时候落地，经历了一个冬天的风霜雨雪，开花结果，在初夏季节第一个给人们带来美味，为缺少口粮的年代填饱了你的肚子。所以立夏边吃新蚕豆总让人回味无穷。